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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會議未開始之前,就已經有很多人相互通報了姓名,會場上到處是「喲,原來您就是××啊」「呀,我平生最仰慕的就是您了」諸如此類的恭維。典型的就是聖手書生蕭讓拉著王羲之的手不放,還有安道全畢恭畢敬地追隨在扁鵲和華佗身邊。
我清了清嗓子,看著下面一片喧譁,真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了。最後我抓過麥克風餵了兩聲,下面開始漸漸安靜。對著滿堂的豪傑,我有點尷尬地說:「那個……咱是按朝代說呢還是按到我這兒的先後順序說?」
張順喊道:「按啥順序呀,就從前排往後說吧,自我介紹完小強補充。」人們紛紛附和:「對對對,大家聚在一起也就沒什麼先後了,就從前排開始吧。」
我想想也對,就說:「那就挨個說,這個年代前前後後的大家都不要計較。」人們轟然答應。
我往前排第一個一看,不禁哭笑不得——第一個是趙白臉。其實我老早就看見他了,不過就沒想讓他迴避。一來他要一走荊軻肯定也待不住,二來他一個傻子能泄露什麼秘密去?
我指著趙白臉不自在道:「那個……這位是我的鄰居,他不算,下一個,軻子你說吧。」
哪知趙白臉平時渾渾噩噩,這會兒倒是明白了,只見他慢慢站起,轉過身去儼然地說:「你們叫我小趙就行。」然後款款坐下。眾人正在莫名其妙的時候,趙白臉忽然嘻嘻而笑,跟荊軻倆人對擊一掌表示慶祝,就像是一對惡作劇的孩子。滿場頓時石化……
我扶著桌子虛弱地說:「軻子,到你了。」
荊軻聽我叫他,急忙示意趙白臉坐好,自己調整了一下表情站起來說道:「我是荊軻。」全場頓時傳出來低低的「哇——」的一聲。荊軻的身份也就只有當初打比賽和他一起待過的好漢們知道,其他像四大天王方鎮江還有老夫子們都不認識。本來看他半憨不傻的都以為這只是一個穿越來的無名小卒,沒想到是千古第一殺手,不禁小高潮了一個。二傻坐下以後笑,和趙白臉對掌慶祝……
顏真卿趴在桌子上隔山探海地跟荊軻使勁握手:「荊壯士,三生有幸啊!」王羲之和柳公權看樣子都想跑過來和荊軻聊聊。我急忙說:「注意大會秩序,想私聊的等散會以後。」這文人們手無縛雞之力,卻偏偏嚮往這些刺客啊殺手啊的事跡,還做過不少篇章,從司馬遷到李白,都沒少寫歌頌這類人的作品。相反,對帝王他們多半是存著七分恨三分愛的矛盾心情。
本來我是該簡單說兩句的,可是這一說就不免提起他和嬴胖子的矛盾,反正大家也都知道他,於是我說:「下一位。」
坐在荊軻旁邊的就是項羽。項羽站起身,言簡意賅地報了自己的名字:「項籍,字羽。」認識他的人要多一些,大家一片熱烈的掌聲,表示對霸王的敬意,只有蘇武冷冷地哼了一聲。
下一個是花木蘭,木蘭回身乾脆利落地一抱拳,脆聲說:「我叫花木蘭,很高興認識大家。」又是一片熱烈的掌聲,扈三娘和秀秀滿臉的仰慕,拍得格外賣力。我微笑道:「這位看來大家也都知道,代父從軍。下一位……」
我話音未落,扁鵲不滿地說:「什麼大家都知道?我怎麼就不知道?還有剛才那荊軻和項羽都是幹什麼的?帶父從軍,是帶著父親去參軍嗎?」
扈三娘一聽有人敢對花木蘭不敬,馬上不樂意了:「人家背著爸爸去上學,你可倒好,帶著父親去參軍——你也想感動中國呀?虧你想得出來!」然後跟旁邊的人說,「那老頭誰呀,太討厭了!」
這得怪我,我光想著花木蘭代父從軍乃是千古美談,可就忽略了一點:我這些客戶里有不止千古的呢——
而且我也知道,扁鵲這老頭雖然稍微孤傲了一點,可也不會去計較誰沒重視他,他這純屬好奇,就是想知道。這跟他作為醫生刨根問底的精神也有關,是學術方面的考慮。
我忙把花木蘭代父從軍的典故詳細地又講了一遍,末了說:「木蘭姐這十二年吃了不少苦,最後胃還落了毛病,一會兒還得請扁神醫給看看。」
扁鵲聽完花木蘭的事跡顯得非常激動,站起來說:「丫頭,我要醫不好你再沒臉見人了。」華佗附和道:「不行還可以做手術嘛。」安道全忙說:「兩位前輩別怪我冒昧,我久在軍中從醫,對這種病倒還有幾分把握。」扁鵲沉吟道:「一會兒咱們三個給丫頭看看再說,總之以把病治好為主。」這三大名醫給花木蘭的會診計劃就這麼定下來了。
花木蘭嫣然一笑:「謝謝。」
扈三娘往後看了一眼喃喃道:「想不到老頭還是個大夫。」
扁鵲就坐在扈三娘身後,說:「姑娘,你脾氣不好。」
扈三娘道:「我脾氣一直不好,又不是一年兩年了。」
扁鵲道:「我說的是脾、氣,不是脾氣。」
扈三娘:「……」
花木蘭身邊就是嬴胖子,我提高聲調道:「而這位,就是咱們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代皇帝,秦始皇,嬴哥!」
又是一片低呼。秀秀捂嘴驚道:「秦始皇是個胖子?」花榮拉了她一把:「小聲點,讓人聽見。」
可是大家已然都聽見了。嬴哥站起來看了看這對小情侶,指著花榮對秀秀笑呵呵地說:「等他到了餓(我)這個歲數你再看。歪(那)餓當年也絲(是)碎(帥)小伙。」眾人哄的一聲都笑了,秀秀不好意思地把臉別在了花榮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