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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竇渾不在意道:「東西拿回來是小事情。不過你也別想擺脫干係,我就不信他們不知道你就住我隔壁。人家大概以為我們是一夥的,所以搶我一是為了寶貝,二是為了威脅你,你要拿不出更好的東西來只怕下一個受襲擊的就是你了。」
我甩手道:「你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你那個空空兒跑哪去了?會不會是他出賣你?」
何天竇道:「應該不會。」
我說:「現在說說古董的事吧,你打算怎麼把它們搶回來?你給我惹的最大的麻煩就是這個了。對了,你不是有藥嗎,給古德白來一顆,說不定他上輩子是蘇格拉底還是亞里士多德什麼的,只求真理不愛錢。」
何天竇道:「我說過這不算什麼事情,你認為幾個凡人拿著槍就真能和神鬥了嗎?所以最大的為難之處不是黑手黨也不是古董。」
我忙道:「那是什麼?」
何天竇打量著我,忽然道:「你能不能穿件衣服再跟我說話?」
我低頭看了看說:「我不冷。」我雖然下身只穿了一條三角內褲,不過家裡暖氣很好,咱小強哥以前慣於裸睡,自從資產上了千萬以後就開始穿內褲睡了。
何天竇嘆息道:「我真想不到他們居然挑了一個從不穿睡衣的人來接我的班。」
第五十四章 黔之驢
我聽了何天竇最後一句話,不禁問道:「什麼接班人?」
何天竇擺了擺手道:「現在還不到跟你說的時候。」
這時電話很突兀地響了起來,我一看又是一個陌生號,接起來一聽,古德白在那邊說:「蕭先生……」
「有什麼事明天說!」我不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我指著電話跟何天竇說:「這可是你的事啊。」想到我面前這老頭畢竟是一個神仙,所以什麼黑手黨我根本沒放在眼裡。
何天竇道:「給我找個地方我先睡一覺,其它事明天再說。」
「嘿,你倒大爺似的了,別忘了你以前是怎麼跟我作對的。」
何天竇笑道:「我已經夠放水的了。我要真想玩死你,早復活李時珍了。」
我奇道:「復活李時珍怎麼了?」
「到時候把毒藥下在你飯里,讓扁鵲和李時珍斗一斗,看誰能救活你,不管誰輸了就意味你要死了,真想看看那會兒的你是什麼表情。」
我陰著臉道:「你以前是什麼工種的神仙,怎麼這麼狠?豬八戒就是你給扔豬圈裡的吧?」
我把他帶到項羽那個房間,指著一張空床說:「你跟這兒湊合半夜吧,這是秦始皇的臥榻。」
何天竇看了項羽一眼,熟睡中的霸王翻了個身,可能是燈光讓他頗為不舒服。我說:「沒事,這是項羽不是曹操,夢裡可能不怎麼殺人。」
何天竇微笑道:「謝謝。有睡衣嗎?」
「沒有——其實光穿個褲衩就挺舒服的,你要不試試?」
何天竇嘆了口氣,愣怔了一會兒道:「算了,給我找本書我湊合看會兒行了。」
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人,沒睡衣就睡不著覺,我翻著白眼道:「你想看啥書?」
「《神曲》有嗎?最好是拉丁文的。」
我把一本《聊齋志異少兒版》扔到他懷裡道:「看點專業書吧。老瞄著人家那點事有意思嗎?」
……
第二天果然是天亮以後才又有電話打進來,這回是雷老四。他帶著偽善的笑意道:「蕭老弟,昨天睡得怎麼樣?」
我也笑道:「不太好啊。」
雷老四可能還不太習慣跟人這樣說話,索性直話直說:「古先生把昨天的事都跟我說了,雖然有些話我不方便問,可也差不多聽出來了,他就是對你手上的什麼東西感興趣。又不白要你的,你給他不就完了麼?最多在價錢上商量商量。」
我打斷他道:「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雷老四頓了一頓,哈哈笑道:「好,痛快人,那我也就什麼都不多說了。錢確實不少,咱們出來混不就是為財嗎?再說人家既然托到我這兒了,咱們道上混的總不好一口就回絕。」
我說:「雷老闆,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勸你一句,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摻和進來。尿潑在身上一身臊,硫酸潑在身上可就不是名聲問題了,有些錢是不能拿的。」我知道雷老四這黑社會其實也沒什麼大罪過,只不過仗著人多欺行霸市而已,跟人家香港紐約那些走私毒品和軍火的黑社會天差地別,現在他只盯著錢一頭撞進來少不了要惹火上身。古德白這回不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神,就算何天竇不對付他,李河和費三口也不是等閒之輩,我提醒敲打雷老四倒不是心好,我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
雷老四冷冷道:「你是在給我上課嗎?」
我聽他口氣不善,攤手道:「不敢,我就是隨便說說。」
雷老四道:「論年紀,我兒子比你少不了幾歲,論名頭,去年的現在你小強還名不見經傳,我這麼說的意思是我老皮老臉的,你總得給我個面子吧?」
我嘿嘿道:「那我就稱你一聲前輩。前輩把話說到這兒了,我就再挑明一層吧,他們要的東西如果一直在我這兒那沒什麼,可是一旦到了他們手裡——尤其還是外國人,那就成了犯法了。」
雷老四奇道:「到底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