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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好漢們都圍上來寬慰我,我也表示理解他們:一天之內連傷兩名兄弟,連對手的毛都沒碰到一根,誰不窩囊呀?
告別他們,我開著快車往家趕,最讓我安慰的是至少包子沒事。一路上我也在整理線索,八大天王不管來了幾個,至少已經證明他們確實是跟梁山對著幹的那些人。按理說,他們到這兒唯一的途徑只能是做我的「客戶」,但為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還有武松,如果他是因為看電視才跟段天狼動起手的,那他肯定也見到梁山眾人了,為什麼不去相認?
我也不是沒想過轉世投胎的說法,但既然已經投胎了,上輩子的事應該是忘得一乾二淨才對。就像虞姬,項羽巴不得她回憶起來點什麼呢,可是結果呢?再說每個人要都對上輩子的事耿耿於懷,那世界還不亂了套了?倆剛生出來的小孩見面就開打,這個掐著那個的脖子叫:黃世仁,你把我閨女喜兒怎麼了?打那邊護士過來了:爹,別打了,我在這兒呢……
第三十七章 死局
我急急火火地衝進家,包子正在削土豆皮。我在各屋飛快地掃了一圈,秦始皇和荊軻還有趙白臉都在,屋子已經被包子收拾整齊了。我衝到廚房問包子:「都丟什麼了?」
包子不緊不慢地說:「沒丟什麼,電視冰箱不是都在嗎?」
我看了一眼案板,被火燙了似的問:「軻子那把刀丟了?」
包子隨意地翻了一翻,說:「呀,剛發現,看來是丟了。」
「還有什麼?」
包子說:「我回來的時候衣櫃翻得亂七八糟的,幾件舊衣服沒了。」
「舊衣服?」我馬上跑到臥室打開衣櫃,秦始皇他們換下來的衣服以及項羽的黃金甲都不翼而飛。我失魂落魄地念叨:「這下完了!」
包子還在外邊說:「可能是小孩進來搗亂,幸虧我把現金都藏在破鞋裡了。」
我拉開抽屜,稍微鬆了一口氣:李師師送給包子的珍珠還在,它和一大堆小玩意在一起,那個賊應該是被蒙蔽過去了。
現在丟的東西有:荊軻劍、霸王甲,秦始皇劉邦和李師師換下來的衣服以及幾枚刀幣,這個賊的考古眼光絕不比古爺差!
嬴胖子邊打遊戲邊問:「都丟了些兒撒(啥)?」
我低聲說:「你們來時的衣服都沒了。」
胖子不以為意地說:「歪(那)丟了就丟了氣(去)麼,有撒捏(有什麼呀)。」在他看來,電視和遊戲機沒丟比什麼都強。
包子也跟著說:「就是——」
我罵道:「是個屁!你是怎麼進來的,鎖被撬了?」
「沒有。我進來以後才發現被盜了,窗戶都開著。」
當鋪的窗戶都在二樓,而且是獨立的,旁邊也沒有別家的陽台可以攀爬。你見過誰家小孩兒一蹦4米高能爬上2樓?所以我對包子的腦袋徹底絕望了。當然,這跟她以為沒啥損失有關係,要是她藏在破鞋裡的千把塊錢丟了,她早就暴走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可是我想不出在外人眼裡我這個地方有什麼可惦記的。事實上,以前就算樓下沒人看店,我也經常敞著大門,都沒出過事。而且如果是一般的小偷,他不可能有這麼高的水平——荊軻劍扔在土豆堆里,那些衣服都被我疊起來放在柜子最下面,普通賊就算翻出來也就看看裡面有錢沒錢而已,霸王甲看上去跟一塊鐵皮沒什麼兩樣。現在偏偏是這些東西丟了,說明這個賊是知道我底細有備而來的。知道我底細的人對我同樣沒什麼秘密可言,也就是說這個人不可能是我認識的。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是一個雅賊,可能還是出身書香門第,在一流的大學裡讀考古專業,因為自己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跟開寶馬的老棺材瓤子跑了遂受刺激從而嫉世憤俗改行做了江洋大盜。在他的確良上衣口袋裡永遠插著一支鬱金香,他有著憂鬱的眼神,凌亂的髮型,他經常在深夜站在6樓天台上沖月亮大喊:是你毀了我做一個好人的機會……
第二種可能:和八大天王的出現有關係,我小強有仇家了!
其實我最怕的不是那些東西永遠消失,而是再次出現。它們每一件都不能用簡單的價值連城來形容:沒有一點氧化的秦朝短劍,完好無損的漢王皇袍,絲絲入扣的黃金甲……每一件都不止於考古價值,它們像一顆顆重磅炸彈,只要爆一顆就會要很多人的命,當然包括我的。
可氣的是包子把家收拾得比狗舔了還乾淨,現在就算叫時遷來也沒線索可查了。
我正六神無主的時候,電話響,一看顯示是劉邦的姘頭黑寡婦打的。她找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我對這個女人印象不錯,雖然是造假皇后,但對劉邦沒的說,人也挺仗義的,項羽借人家車開那麼長時間連句二話也沒有,還幫了我不少忙。
我笑著接起:「喂,郭姐,你把我劉哥怎麼了?就算榨成藥渣也得再讓我們見一面吧?」
黑寡婦郭天鳳沒有理會我的玩笑,用還算平穩的聲音說:「小強,劉季遇了點麻煩。」
「怎麼了?」
「他打牌輸錢讓人扣住了。」
我一聽屁大點事就說:「哎呀郭姐,他怎麼說也算你男人了,你幫他墊幾個小錢怎麼了?」
郭天鳳說:「……不是小錢,對方要100萬。」
我這時才聽出來她是強壓著語調跟我說話,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