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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擦了一把汗,拿出地圖看了一會兒說:「下一個該去錢樂多夜總會了——這都什麼破名字?」
吳三桂把地圖收起來,指著那幫在地上的說:「你們最好讓雷鳴在錢樂多等著我們,要不然我們就一家一家砸下去。他今天不露面我們明天繼續砸!」
項羽左右看看說:「咱們哪有那麼多工夫天天來?我看咱們走一家就放火燒一家才是正辦。」看吧,一但攻城掠地之後,他那燒殺的本性就又出來了。
到底是花木蘭心軟,說:「算了,燒了多可惜呀,下回我們再來多帶點人,把東西都搬走。」這也符合開路先鋒的精神。
雷老四的手下:「……」
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嬴胖子還在那兢兢業業地搖旋轉門呢。其實就算他不搖也沒人進來了,裡面發生的事情外面看得清清楚楚,不想故意找死的誰還往槍口上撞?
於是,我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車揚長而去。在車上,吳三桂立起衣服領子扇著風說:「打了這半天還真有點渴了,找個地方喝點水再走吧。」項羽和花木蘭也表示贊成。
我說:「好,下一個路口我買點水。」
二傻眼睛一眨一眨的,忽然說:「買什麼水,咱們的目標裡頭不是有酒吧嗎?我要喝軒尼詩!」
第二十章 帝王心術
對於二傻的提議,別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就我有點顧慮。我說:「人家不是還在錢樂多等咱們呢嗎?」讓人等著多不好——我發現我自從跟他們混在一起以後變得比以前更善良了,簡直就是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名言的最大挑戰。
當然,我很快就發現原因了:除了我,這車上每個人都是殺人如麻的主兒。嬴哥你不要笑得那麼無辜,就屬你殺的多!
車開到一半,花木蘭忽然用拳頭頂著胃皺起了眉。我知道她是老毛病又犯了,踩大油門到了目的地——雷老四的第二家酒吧。
看來這裡暫時還沒有受到我們的影響,依舊是風平浪靜的。因為酒吧這種地方畢竟不像夜總會那麼複雜,在這裡最多是嗑個藥HIGH一下,沒理由成為軍事行動重點打擊目標。而且我們每次都把下一站的目標告訴雷老四的人了,所以這裡還沒被驚動。
服務生背著一隻手禮貌地問我們要什麼。我先給花木蘭要了一杯碧螺春。當然,酒吧里的茶就跟唐人街里的中餐一樣就是個意思,我主要為了讓木蘭借著熱乎勁吃藥。
想到這是我第一次跟吳三桂喝酒,我特意點了兩瓶純伏特加,我想這裡也就這種酒合老漢奸的脾氣。揮手趕走要給我們拿軟飲兌酒的服務生,我先給吳三桂倒了一大杯,端起來跟老傢伙碰了一下:「那個……心領了,嘿嘿,喝酒。」我多少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剛才他救我一命,那是情不自禁喊了一聲三哥,可是現在那勁已經有點過去了。
吳三桂一口喝乾,笑道:「連哥也不叫了?」
我乾笑幾聲,說:「三哥……」
吳三桂自己給自己滿上,嘆道:「哎,你們瞧不起我我也認了,誰讓咱把事已經做出來了呢?可是小強我問你,你說我當時該怎麼辦?李自成那個王八蛋嘴上讓我投降,明目張胆地就霸占我女人,迫害我老父親,我再上趕著給他當奴才去?咱也不是沒有忠君思想,可我這好好忠著呢,老朱家自己把自己家的江山禍害塌了。我帶著兵往北京趕去救他,才走到半路崇禎那小子就掛在歪脖樹上了。我當時第一想法還是不管怎麼樣不能讓清兵入關,我就又帶著兵回去鎮守山海關,那時我已經進退維谷了。我要是死忠,就帶兵跟李自成死磕,那清兵還是得入關。我想來想去,那姓李的終究還是漢人,降李就降李吧。可他他媽的幹了什麼事你也知道了,我當時要和清軍戰死在山海關別人也就說不出個什麼來了,可我這口氣怎麼辦?說到頭,你三哥我不怕死,可是只為了自己活著,活該讓人唾罵。」說到這兒,吳三桂有點激動,喝了一大口酒。
我忙說:「以前的事不提了。現在56個民族是一家,再說這個就沒意思了。」看得出來,老吳頭也並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對自己的行為能完全坦然面對。而且他說的很在理,如果是我我該怎麼辦?想想看,正準備投降呢,包子被人霸占了,拿我當個人了嗎?這口氣怎麼咽?那我……等等吧,你說哪個不開眼的霸占包子去?說來說去,那句「紅顏禍水」終究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哈。
秦始皇這時已經把吳三桂身上發生的事前前後後都差不多弄清了,他摸著酒杯道:「要餓社(我說),你當絲(時)就該另立門戶。」
吳三桂道:「可沒我容身的地方啊。當時窮人都擁護李自成,有錢人很大一部分都是明朝的殘餘勢力,我往當中一站,只能是死得更快。」
秦始皇呵呵一笑:「歪(那)朱家有摸(沒)有後人?窮人怕不怕清兵?」
吳三桂愕然道:「什麼意思?」
項羽輕輕拍了拍桌子讚嘆道:「還是嬴哥想得周到。他的意思是讓你扶植一個朱家的後人,打著滅清的旗號把窮人也爭取過來,那最後的天下豈不就是你的了?」
嬌憨的花木蘭道:「不對呀,按那樣說最後打了天下也是朱家的後人坐呀。」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秦始皇、項羽、吳三桂都相對微笑,像看天真的小妹妹一樣看著她。其實不光他們這些帝王梟雄,連我都知道該怎麼辦。就在江山快打下來已經擁有自己一大批死黨之後,誰能保證那位朱家的後人不得個希奇古怪的病一夜暴亡呢?這種事歷史上還少嗎?曹操脅天子以令諸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其實秦始皇為了真正掌握權柄逼死呂不韋,項羽起家擁立楚懷王,這都是一個性質。一個成熟的政治家,自然該知道拿捏分寸,適時地踢開那塊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