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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水把那隻手放上來,只見他手裡攥著兩塊鐵片,正在像快板一樣敲打著玩。聲音正是從他這兒發出來的。我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急忙收起來,古爺卻已經看見了,他問李靜水:「你那片片是幹什麼用地?」李靜水做了一個爬牆的動作:「這是我們剛才上來的時候……」
我急忙接口道:「撿的。」
可古爺不是老虎,他瞪了我一眼,然後和顏悅色地跟李靜水說:「能給我看看嗎?」
那鐵片是李靜水他們爬牆的工具,不用說肯定是宋朝的東西,我猜想甚至是背嵬軍專用,讓這個老骨灰一看非露餡不可。
我急中生智說:「古爺!」
「啊?」他讓叫得一愣。
「您知道『聽風瓶』這種東西嗎?」
古爺果然大感興趣:「怎麼你也知道?」
「我就有一個,想出手,您有意思?」
他這才忘了剛才那茬,仔細地問:「你真有?什麼時候帶來我看看。」
我擦著汗說:「就這幾天吧——」
……
出了聽風樓,我和老虎換了電話號碼。他和我同歲,還比我大幾個月,但執意要叫我「強哥」,我也就索性叫他「虎哥」。他對我的學校很是好奇,說一定要找時間去看看。
柳軒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但隨之另一件事浮出了水面:探營的,到底是誰?
第七十章 潛規則
我把李靜水和魏鐵柱帶到摩托上,見兩個人悶悶不樂的,就問:「你們怎麼了?兩個人打12個,又沒吃虧,也算露了臉了。」
李靜水鬱悶地說:「我們違反了軍令。」
魏鐵柱說:「俺們沒有保護好你。」
「是呀,」李靜水看著我臉上的淤傷說,「而且我差點傷了人命。」
我看著他們倆,這兩個人傷比我重多了。李靜水眼眶裂開,魏鐵柱不住咳嗽,出於軍人的尊嚴,他們謝絕了老虎的幫助。兩人一個18,一個才17,放到現代幾乎還是孩子,現在卻為沒有保護好我而自責,我不禁有些感動,跟他們說:「坐好,哥領你們喝酒去。」
兩個人一起「啊」了一聲,說:「我們不能喝酒!」
「坐好。你們徐校尉臨走怎麼說的?在此期間要聽我的話。你們不想再犯一條軍令吧?」
二人果然不說話了。李靜水知道鬥心眼不是我對手;魏鐵柱一直在琢磨:軍中不得飲酒和在此期間聽我命令這個悖論。
在路上我囑咐他們暫時不要說見過柳軒,我把他們帶到酒吧,張清正在門口,一見我們三個就樂了:「喲,這是和人打架去了?」我嗯了一聲,帶著他們兩個進了裡面,找出藥讓他們抹。朱貴楊志他們連問都沒問,殺人放火在他們看來都稀鬆平常,這點小傷他們根本懶得開口。
張順和阮家兄弟也在,昨天他們被倪思雨的父親安排到了一間男生宿舍。我這才發現倪思雨也在,她抱著一瓶鮮橙多坐在角落裡,沖我吐出小舌頭,笑嘻嘻地說:「我來玩來啦。」
我開了幾個啤酒發給李靜水和魏鐵柱,自己拎了一瓶坐到小美女跟前,笑著問她:「學到東西了嗎?」
倪思雨說:「張老師他們要我忘了所有以前學的東西,就當自己不會游泳。還叫我回憶你在水裡的樣子,說只有把以前學的垃圾都忘了才能真正學到本領。」
我氣憤地說:「靠,太擠兌人了!小雨啊,你這幾個師父都不是好人,你還是離他們遠點吧。」
倪思雨看著我臉上的黑青,抿嘴笑道:「我看你才不是好人——你們這是看球賽去了吧?」倪思雨家住體育場附近,經常見球迷打架,而今天恰好有一場上海某俱樂部和本市足球隊的比賽。
朱貴在一邊插嘴說:「那有啥看頭?高俅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踢得確實比那些人好。」
這時張清提著個大塑料桶進來,興奮地說:「各位哥哥,好東西嘿。」我一看,是我裝的「三碗不過崗」。
張清說著話把桶蓋子擰開,用手呼扇了幾下,偌大的酒吧里就飄起了淡淡的酒香。懶散的好漢們頓時集體站起,不約而同地圍了過去,均叫:「是酒!」這話聽著氣人,難道我這麼大酒吧里賣的全是尿?
朱貴抱了一大摞鋼化杯跑過去,迫不及待地從桶里倒酒喝。喝了半杯,咂摸著嘴說:「味道稍微差了一些,不過還能湊合。」說完一飲而盡,又把杯支上去。楊志一膀子把他擠飛,邊給自己倒邊說:「你傷沒好,少喝。」
張清說:「別搶,坐好坐好,這一桶夠咱喝了。」說著還招呼,「那兩個小兄弟也來。」李靜水和魏鐵柱本來就喝不慣啤酒,這時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我,我說:「去吧,今天可以放開了喝。」一來是年輕人愛湊熱鬧,二來這酒確實很香,這倆人大概從中午就饞上了。他們興致勃勃地跑了過去。我心說:這才叫兵匪一家呢。
一大桌人坐好,等著張清倒酒。張順忽然回頭說:「小雨,你幹什麼呢?過來喝酒呀。」
倪思雨可憐巴巴地說:「啊?我不會喝酒。」
阮小二有了酒喝,也顧不得靦腆了,大大咧咧地說:「不會喝酒你游的哪門子泳啊?」
「這……有關係嗎?」倪思雨小心地問。
阮小五道:「什麼時候你喝得稀里糊塗,把你扔到水裡還能自己漂上來你就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