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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女人都該有套婚紗?這么小資的調調她是從哪兒學的?是打算離了再用還是穿著去菜市場?不過她有資格這麼說,她作為結婚禮物送給我們那顆珠子如果換成婚紗,起碼能把兩個集團軍銀妝素裹起來。
那顆珠子包子已經戴過了新鮮,隨便地扔在抽屜里。不過那倒不失為一個安全的地方,就算進來賊,沒有副教授以上水平,值錢東西一件也拿不走。誰能想到當初荊軻用來刺秦的匕首已經被削了土豆皮,穿了條紅繩子扔在抽屜里的是宋徽宗的備用帽珠?
吃飯時間到了,我趴在窗戶上喊:「軻子,吃飯!」
二傻正在和趙大爺兒子趙白臉「練劍」,倆人人手一把掃帚把個地方撩得雞飛狗跳塵土四起,我喊完趕緊把窗戶關上了。
結果不一會兒倆人都上來了,荊軻親熱地拉著趙白臉的手,跟我說:「讓他也在咱們家吃飯吧。」
我和包子頓時面面相覷起來。如果是智力正常的人,你招呼他「歡迎歡迎」,他必然得說「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就算沒飯轍了想跟這吃,也還跟你客氣幾句。可這傻子不一樣,在這兒吃順嘴了以後天天來怎麼辦?我們這婚紗還沒置辦先多一個兒子——趙白臉比我還大一歲呢。
可是我們能怎麼辦?我們這香噴噴的飯菜擺了一大桌,傻子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你把他趕出去?反正這事我干不出來。事實證明我干不出來的事包子就……
更干不出來了。她沖倆傻子說:「洗手去。」
趙白臉洗了手,端起碗來就吃。除了偶爾沖二傻笑笑,跟別人一句話也沒有。壞了,兩個傻子別是搞背背呢吧?
我笑著問二傻:「軻子,最近劍法大成沒?」
荊軻愣了一下,他可沒傻實心,隱約覺著我沒什麼好意,與趙白臉相視一笑,居然有點心有靈犀的意思。
我拿出手機,把手伸在桌下悄悄對著趙白臉使用了一個讀心術。等拿出來一看我大吃一驚——死機了!
省略號……死機……這兩個傻子是我這手機的地獄啊!
晚上9點多的時候項羽還沒有回來,最先坐不住的居然是劉邦。他邊看表邊說:「項大個兒不會真的開房去了吧?」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項羽不會這麼做,這就應了那句話: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
正說著,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項羽緩緩走上樓來。他換了鞋,掛好衣服,走過來端起桌上的水一口喝乾。我忙問:「剛和張冰分開?」
項羽點點頭:「剛把她送回宿舍。」
「怎麼樣啊?」劉邦問道。
項羽沖他淡淡笑了笑,忽然掃見了桌上那些照片,他隨意地拿起來看著,然後把其中兩張倒扣起來,說:「這倆人有女朋友了。」他慢慢解著襯衫上的扣子,站起身往臥室走:「我先睡了,明天說好接她一起去看爺爺的。」
劉邦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進了屋,關上門。劉邦猛地回頭,小聲跟我說:「情緒不怎麼高啊。難道是徹底沒戲了?」
我托著下巴說:「不能。一個女孩子,第一次約會就能和你待到這麼晚,不可能沒好感的。」
劉邦說:「難道是張冰跟他說『我只把你當哥哥』,還是直接說了『你是個好人』?」
我冷笑數聲道:「也不可能!」我把那兩張被項羽扣過去的照片扔在劉邦面前說,「你說大個兒是怎麼知道這倆人有女朋友的?他不可能追著人家問吧?那只能是張冰告訴他的。張冰為什麼這麼做?就是因為怕和她打招呼的男生太多引起大個兒的不快,所以才會說些看似沒用的廢話。」
劉邦驚訝地看著我,說:「張冰上輩子是不是虞姬我不知道,你上輩子肯定是張良!」
我覺得當張良在劉邦面前挺吃虧的,於是馬上說:「老子上輩子是諸葛亮。」
結果發現更吃虧,當張良還只是給他打工,當諸葛亮成了給他三孫子打工了。
可是項羽為什麼不高興呢?更準確地說,是沒激情。
可以理解,當年他是縱橫天下的梟雄,虞姬是像罌粟一樣劇毒和美麗的女人。在那動亂的年代,一覺醒來,敵人已經殺到眼前,於是兩個人披著蚊帳殺將出去,是何等的豪情。可現在,一個身份是包子鋪老闆,一個用秦始皇的話說是小吏的孫女兒,怎麼可能再找到那種烽火連三月的感覺嘛!現在和平和發展才是主旋律——伊拉克那邊都快撤兵了。
而且美感這種東西,只能發現不能找,把戒指放在冰激凌里給未婚妻一個驚喜,看著固然有美感,但要遇上包子這種最後幾口端杯倒的,那就非出人命不可。
第九十六章 東道主
第二天我是被老張的電話吼起來的。我這個電話現在好像有了靈性,事分輕重緩急,它會用不同的詠嘆吟唱。比如李師師打過來的,聲音就會嬌且清脆;項羽打來的,就雄厚低沉;這次是老張,它也跟著趾高氣揚,光棍氣十足。
老張在那邊嚷:「有多快跑多快,學校見!」
我一看表8點半,項羽很不尋常地在睡懶覺,張冰在給了他點好臉色之後看來他的泡妞激情已經嚴重退化——這就是男人啊!
我讓秦始皇抱著相機,拉著他上了車,一路飛奔。
我知道老張這種人,一輩子清正廉明,育才無數,到老來天不怕地不怕,這次居然這麼急,說不定是出什麼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