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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師呵呵笑道:「表哥真笨,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呀。」
眾人看著我嘿嘿笑,同時打量著包子。包子在我懷裡渾然不覺,還抬頭問我呢:「誰呀?」
這時眾人忽然一起山呼:「包子,來一個!」
包子猛地坐起來:「我又不會唱歌又不會跳舞,你們讓我表演什麼呀?」
眾人:「那我們不管,你總得意思一個吧?」
包子只好站起,想了好半天,這才訥訥道:「那我給大家表演一個千杯不醉吧。」
大家一聽這名字都是眼前一亮,紛紛問:「怎麼演?」
包子道:「很簡單,就是喝酒唄。雖然不能真的千杯不醉,但是我把這壇酒喝下去什麼事都沒有大家信不信?」她說著指了指地上一隻圓肚壇。這一隻罈子起碼能裝20斤酒,而且這是精釀,比市面杜松度數要高很多。眾人眼見包子現在就已經喝得搖搖欲墜,誰也不信她能再喝進這一罈子。我也擔心地說:「你行不行啊?這可不是逞能的事。」
包子二話不說倒滿一碗酒一干而盡,眾人轟然叫好。包子再倒一碗,剛喝兩口,忽然把碗一扔,在原地踉蹌了幾下,歉然道:「對不起各位,我……演砸了。」然後就撲通一聲掉進我懷裡睡著了。
眾人:「……」
第七十八章 別了,五人組
後來我也跟人們討論了關於包子的問題,我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麼想的,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千杯不醉,還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乾脆自己把自己放倒算了。要是後者的話,那包子的謀略也太高了。
再後來,包子跟我說了實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表演過什麼千杯不醉——
人們讓她表演節目的時候她已經喝多了。
那天我們一直鬧到太陽照常升起。
12點敲鐘那會兒我在等一個電話,結果遲遲未來。我在等項羽。這個年最讓我揪心的事就是沒等到他的電話。
我不知道在這個萬家團圓的日子他在哪裡,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整個正月過得很快,歡樂的日子就是這樣。就像我們當學生那會,就算給你放11個月的假都不會覺得長。我的客戶們每天都在胡吃海塞中度過了,只有扁鵲和華佗在不停地忙。兩個人穿著白大褂,沒日沒夜地待在實驗室里,除了必要的吃睡,足不出戶,我真怕哪天他們忽然搞出來個異形或者哥斯拉什麼的。據我所知他們是在研究一種抗癌的中藥,但從兩人表情上看,進度緩慢。
混吃等死的日子轉眼就過,等孩子們再次全面複課的時候已經是春暖花開了,我的心情也一天一天沉重起來:二傻的日子不多了,五人組的日子不多了。
這段時間包子無疑是最幸福的,她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育才里,纏著這個磨著那個要他們給她講故事。這個女人好象有點變態傾向,異常嚮往動盪的生活。不過我已經給她下了戒酒令。春節過完,包子的那個沒來……
時間這東西很怪,我剛開始接待客戶的時候那真是頭大如斗度日如年,可是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它就嗖一下從我身邊飛過去了。而最怕的那一天還是來了:去年的今天,二傻在劉老六的帶領下來到我的當鋪,也就是說,12點以前他就要離開我們了。
早就掐著日子的李師師和劉邦從昨天開始就沉默不語。花木蘭和吳三桂跟二傻日久情生,也都神傷不已。
這天早上荊軻像以往一樣起來,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傻子嘛,就這點好,好象任何事都影響不了他們的心情。二傻還樂呵呵地跟我說:「我想坐著車四處轉轉。」
「你想去哪?」
「隨便。」
李師師黯然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我奇怪地說:「你不陪金少炎了?」
金少炎這段時間確實有大部分時間在陪著李師師——只是大部分時間而已,我一直以為他會抽出一切時間黏在李師師身邊,但是沒有。他是抽出一切時間在處理公司的事務,連吃飯和睡覺的時間都是精打細算出來的。我不知道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但是李師師於他絕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兩個人之間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李師師勉強笑道:「一天的時間總還是有的。少炎今天飛到上海去了。」
二傻看看劉邦和花木蘭他們,說:「好了,你們不要去,就我們三個。」
我拍拍劉邦肩膀說:「你好好陪陪鳳鳳,她其實是個好女人。」
劉邦笑得很難看:「那還用你說?可是……」
二傻轉身走向車子:「快點吧,就這樣了。」
包子對這一切並不知情,她一早已經去育才了。
二傻坐在我邊上,我緩緩發動車,在繁華的路上慢慢開著。我問二傻:「為什麼不去看看小趙?」
二傻以他經典的45度角仰視天空,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知道。」他忽然看著前方,說道,「前面往左。」
往左就出了三環,在每一個路口他都很隨意地讓我拐彎,傻子今天有點高深。
沒過一會兒我們就走在了一條荒徑上,二傻再不說話,悠閒地看著路邊的風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只能這樣開著。我忽然想,傻子不會是要我帶著他亡命天涯躲避劉老六吧?之所以帶上李師師是因為她的日子也快到了?說實話,我倒真願意這樣,真的,為了二傻,為了五人組,只要我能做的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