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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鮮艷純滑的紅酒和青翠爽口的蔬菜上來時金少炎心情才好轉,我在金2的指導下很和諧地使用著刀叉。金少炎驚奇地說:「想不到你也有斯文的時候,你昨天簡直就像個流氓一樣。」
我說:「你們為什麼都要用一個『像』字呢?我本來就是。」
金少炎卻沒有注意後半句,他好奇地問:「你們?還有誰這麼說過?」幸虧他並不想真的知道,他追問我,「你是怎麼知道『屢敗屢戰』會贏的?」
我神秘地湊近他說:「其實我會相馬……」
金少炎被我勾引得也湊過來,說:「能講講嗎?」
我說:「你看那匹『屢敗屢戰』……」這時我才想起來我懂個屁的相馬啊!金少炎湊得更近了,我只能說:「你看那匹『屢敗屢戰』……長得跟騾子似的,沒理由跑不快啊!」
哎,不怪我,這也不知跟誰學了那麼一句,他說夸一匹馬好,就得說它長得跟騾子似的。
金少炎愣了一下,想起這話我以前就說過,猛地哈哈大笑:「你太幽默了!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其實就算你真的是馬神我也不需要你幫我賺錢,我喜歡你是因為我一看見你就想起了我的祖母。」
耳機里,金2失笑道:「經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確實有這麼點意思。」
我目瞪口呆,說:「我靠,你想了一晚上想到這麼一句報復我的話吧?」
金少炎笑道:「別誤會,我不是說長相。我的祖母是一個很可愛的老太太,直到現在她還只吃自己種的菜,管衛生間叫茅房,生氣了就指著我的鼻子叫我王八小子,也不管我的父母在不在場。我覺得你們很像。」金少炎在說起他的祖母的時候,臉上自然地帶出一種溫柔和依戀。我想他如果能一直和他的祖母生活下去的話,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樣。
「再過3天就是她老人家80歲大壽,我希望到時候你也能參加。她會喜歡你的。而且我的朋友里很多對賽馬感興趣,現在你的大名在他們那裡已經如雷貫耳了,你可以跟他們結交一下。」金少炎還有一句話沒明說出來:他擺明了是在提攜我,把我從最底層勞動人民里拎起來直接扔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了——一個全是白眼狼的圈子。
這次不用金2教,我滿口子說:「樂意之極。她老人家喜歡什麼?我捎份禮物。」
金少炎擺擺手:「你人去就行了。17號上午10點,你到我辦公室找我。」他說著拿起餐布抹抹嘴,「錢我已經付了,你慢用,我有事先走了。」他走以後,金少炎2號有點興奮地說:「17號那天我是開車從一家酒店去郊外別墅的路上出事的,如果他能從辦公室出發,那麼大概會安全很多。」
我悠然說:「現在你是不是該把那一半定金給我了?二百五十萬。」
金少炎說:「反正你離成功就差一步之遙了,等兩三天有什麼關係?到時候一次性付清。」
我放下紳士的架子,沖電話嚷道:「那你先把我這個月的話費交了!」
在剩下的兩天裡,我們就駐紮在賓館裡。白天我偶爾(!)去看一下店,晚上就和劉邦通宵達旦地玩,有時候玩麻將,鼠鼠鼠,有時候玩詐金花,牛牛牛,有時候玩鬥地主,虎虎虎……有時候玩梭哈,豬豬豬(看不懂這段的去看下恆源祥的最新GG)。
與李師師需要熟悉一下才能扭轉局勢不同的是,劉邦無論玩什麼,一上手就能大殺四方。和他們在一起,總使我想到以前那種無所事事又沒心沒肺的日子。
這兩天金少炎讓包子開自己那輛法拉利去上班,包子本來對自己的車技沒信心,金少炎說:車隨便撞,人沒事就行。這跟包子所擔心的恰恰是相反的。金少炎這麼一說之後,包子開著他的車騰雲駕霧居然毫髮無損。開著法拉利去包子鋪當門迎,包子活得相當YY。
16號晚上,金少炎在飯桌上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所有人都看出不對勁來了。我心裡也很難受,站起來說:「跟大家說個事,明天少炎要出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今天喝完這杯離別酒,咱們有緣再見。」
我挺恨這句話的。以後的日子裡,想見金少炎很容易,但再想跟他一起就著果醬喝茅台、在地攤上吃烤肉、討論液體保險套是再也不可能了。
我剛說完這句話,李師師就瞪大了眼睛,我能看見她目光里的錯愕和失落。金少炎跌跌撞撞地離開飯桌,我跟著他出來,金少炎坐在賓館的樓梯口,滿臉通紅,見我走過來,跟我說:「有煙嗎?」
我們倆抽著軟白沙,金少炎揉著臉,聲音沙啞地說:「我最捨不得的就是你和小楠,我也會想念他們的,有時間帶嬴哥查查血糖去吧——」
我勉強笑道:「你說反了吧?最捨不得小楠才是真的。」
金少炎突然抽泣起來,他把頭埋在兩腿之間,嘶聲說:「我是真想有你這麼一個哥。」
我摟著他,眼睛也有點難受,說:「明天強哥救完你會常找你的,咱們以後還是兄弟。」
金少炎痛苦地說:「強哥你想過沒有,如果消失了這段記憶,我就不是我了,又成了那個飛揚跋扈的混蛋。」
「我會幫你的,就怕你到時候又是那個德行。」
「相處了這麼久,除了錢我都不知道該送你什麼好。我本來想把包子幹活的那間店買下來送給她的,又怕會破壞了你們現在這種幸福。你要好好待她,她是個好女人,長得也還……反正你以後有錢了可以帶她去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