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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公夫人樂的找不著北,「那,你也留下?不知親家和親家夫人會不會介意。」裴三爺笑道:「家父家母一定沒話說。」
果然,差了婆子到裴府,方夫人笑咪咪,「就他最小,就他最調皮,他若不在家搗亂,我求之不得呢。回去跟親家夫人說,犬子和小孫孫們若有不當之處,請她多擔待。」婆子陪笑聽了,說了無數恭維奉承話,喜滋滋的回府復命。
夫人多疼六姑奶奶啊,裴家夫人答應六姑奶奶在娘家住,六姑爺也在娘家住,夫人得了這喜信兒,不得重重打賞麼?
婆子笑容滿面的報了魏國公夫人,魏國公夫人笑著吩咐,「賞她。」婆子樂呵呵趴下磕了頭,領賞去了。
魏國公夫人命人收拾出一處幽雅潔淨的院子來,給徐氏一家五口居住。不過,裴三爺也留下,晚上她就不能霸住女兒了,不能讓姑爺獨守空房啊。
女兒走了,丈夫來了。魏國公很希奇少見的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外院歇息,而是來了夫人的正房,「看到阿儀這樣,夫人,我心中歡喜。」寡言少語的魏國公,微微笑著,眉目舒展。
「公公升了官,家族興旺,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最難得的是女婿待她一心一意。」魏國公夫人笑的愉悅,「國公爺,這真是極好極好的。」
魏國公含笑看了妻子一眼,「豈有此理,我三個乖外孫呢?夫人竟全不提起。」女婿是不錯,外孫更好,知道不。
魏國公夫人少不了打趣他一番,「看不出來呢,國公爺竟是個疼外孫的!」魏國公微笑,「世上哪有祖父不疼孫子的。」
夫 婦二人說著話,魏國公便提到,想起裴三爺捐個監生,讓他下回會試的時候直接下場。魏國公夫人皺眉,「國公爺是一番好意,可是,萬一女婿會錯了意,以為咱們 是看扁了他,心生不悅,可如何是好?」魏國公怔了怔,「如此,夫人悄悄問問阿儀,聽聽女兒的意思。」魏國公夫人點頭,「好,我明日便問。」
夫婦二人想起當年的尷尬情形,嫡出幼女被迫匆促遠嫁,對阿儀越發憐惜,總覺得對不起阿儀,要好好補償她。
「親家新任尚書,又獲賜宅邸,看起來都是喜事,其中卻有一樣隱患。」魏國公夫人又想起自己的憂慮,「我跟阿儀說了,可她並未放在心上。她說,她家小阿玖精乖的很,不會被人騙。」
夫妻倆相對苦笑。不會被人騙?一位皇子從小便對她曲意討好,誰能擔保她不動心?等阿玖長大了,若是那皇子另娶他人為妃,阿玖怎能不傷心欲絕?
「親家或許會另有主意。」魏國公緩緩說道:「若事情不如人意,真的到了那一天,夫人,咱們徐家不怕得罪誰,也不怕風言風語,娶裴家小姑娘進門。」
☆、第80章 碰壁
方夫人點頭答應,「我一準兒把咱家小阿玖看嚴實了,放心。我和中郎媳婦不一樣,她不能說的話,我能說;她不便做的事,我能做。」
林幼輝愛女如命,為什麼公公婆婆一提到讓阿玖跟著祖父祖母,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當然是知道祖父祖母意圖何在,極為贊成。她年輕,又只是位翰林院編修的妻子,說出話來,遠不如方夫人這位二品夫人有力。
裴尚書才升了二品大員,按說方夫人要過一陣子才能得到二品夫人的誥封。不過,皇帝顯然是要重用裴尚書,待遇特優,不只賜宅邸居住,還大筆一揮,提前給了方夫人誥封。
方夫人這德高望重的二品夫人,和林幼輝這名不見經傳的六品安人,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其 實不只是林幼輝,裴二爺也是一樣,有些話不便說,有些氣,要暫時隱忍。裴尚書沒到京城之前,他對十皇子頻頻造訪也不喜歡,但他只能忍著。別說他了,林尚書 也是默默旁觀,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什麼也做不了-----這是裴家家事,裴尚書才是能做主的人。一位皇帝陛下、皇后殿下寵愛的嫡出皇子到家裡做客,要不 要拒絕,怎麼拒絕,除了裴尚書,誰也不便擅做主張。
風骨歸風骨,氣節歸氣節,對皇家不是隨隨便便能說「不」的。要說這個「不」 字,可得思量好了。對皇家說「不」,可能被清流讚譽,也可能被皇權打壓。到時倒霉的不只是裴二爺一個,而是整個裴家。裴二爺是沒資格做這種決定的,只有裴 尚書才可以。他才是裴家的大家長,家族的掌舵人。
裴尚書夫婦商量著這件要緊事,對章皇后非常不滿。其實她做為十皇子的生母,對十 皇子的婚事早有打算,這並沒什麼,可氣的是她早有打算,卻縱容十皇子的任性行為,絲毫不加約束。這擺明了要是坑裴家,或是明打明的沒把裴家放在眼裡。裴家 是士人,裴尚書幾十年來兢兢業業,盡職盡責,對這樣的官員絲毫不加體恤,章皇后真是令人寒心。對章皇后這樣的,其實也用不著做別的,只要把她的寶貝兒子擋 在門外便可。之後,她的寶貝兒子是乖乖放棄也好,是別的怎樣也好,都和裴家不相干。
商量好了之後,正打算洗漱歇息,方夫人忽想起一件事,臉上又有了笑容,「老爺,你說咱家阿玖,這小小人兒,整天都在想些什麼?」把阿玖盼著改街名的事說了,越說越覺可樂。
「我看行。」裴尚書笑,「這條街上就兩戶人家,錦鄉侯府都不在了,改成了裴府,街名也跟著改,才名副其實。阿玖是咱家寶貝,寧遠侯府出一個『寧』字,咱家便出一個『玖』字好了。玖寧街,嗯,不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