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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琅正在為難,二哥裴珏笑著走過來,為他解圍,「鄉試第一名稱為解元,第二名稱為亞元,第三、第四、第五名,都叫經魁,第六名稱為亞魁。」
「這樣啊。」裴瑅、裴璟這兩個小不點兒好像全明白了,很深沉的點頭,表示「我真的懂了」。
兩人手拉著手,跑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頭挨著頭,咬起耳朵。
「哎,咱倆長大了一起去鄉試吧,我中解元,你中亞元。」裴瑅建議。
裴璟有些猶豫,憑什麼你是第一,我是第二啊。
裴瑅見他好似不樂意,怫然,「七弟,我是哥哥!」
裴璟皺著小包子臉想了想,勉為其難的同意了,「好吧。」
裴瑅很高興,當下,小哥兒倆便輕輕鬆鬆的、非常友好的把這件事定了下來。
徐氏閒來無事,帶著小丫頭來二房看望阿玖,順帶的和林幼輝品茗閒談。她們正說著話,裴瑅和裴璟手拉著手跑了進來,喜滋滋把方才的事說了,「我是哥哥,我要中解元!」裴瑅莊重宣布。
「我麼,胡亂中個亞元算了。」裴璟很隨和的說道。
林幼輝和徐氏都覺好笑。徐氏溫柔誇獎兩個孩子,「瑅兒有上進心,璟兒知道禮讓兄長,都是好孩子。」林幼輝也把他倆誇獎了一通,然後細心告訴他們,「瑅兒,璟兒,你們先要考中秀才,才有資格參加鄉試。參加鄉試的人數很多,大約十人之中才會取中一人,大多數人會落第。若在江南讀書人聚集之地,一個行省參加鄉試的生員能達到萬人之多,陝西少一點,也有七八千。」
幾千上萬人參加的考試,哪能由你倆決定名次啊?阿瑅,阿璟,你倆若真有志向,可要好好讀書了,不能一味調皮搗蛋。
裴瑅、裴璟似懂非懂的聽完,齊齊答應了一聲,又跑出去玩耍了。
「二嫂說的都是金玉良言,也不知這兩個孩子能不能聽懂。」徐氏望著愛子的背影,柔聲說道。
「不管孩子們能聽懂或是聽不懂,我都會告訴他們。」林幼輝微笑,「他們若能聽懂一句半句,便會受益不少。便是聽不懂,也沒有壞處。」
徐氏若有所思,「不管聽不聽的懂,都告訴他們?」
林幼輝笑,「是,我常把阿瑅當大孩子,陪他讀書,長篇大論的跟他講道理。有時他只會笑,有時卻好像明白了什麼。」
徐氏很是動心,「聽二嫂這麼一說,回頭我也陪著珩兒、璟兒讀書,親自教他們。」
二哥二嫂家的阿琦、阿瑅看著確實聰慧,許是和二嫂親自教導他們有關?也是,只靠著老師是不行的,還是自己親自出馬吧。
「如此甚好。」林幼輝微笑。
徐氏又坐了會兒,也便起身告辭了。
裴大爺中舉之後,並不回蘇州,而是從陝西直接去京城。到京城之後,他會暫時借住林尚書府,安心等待春闈。林家世代書香,林尚書來往的多是飽學之士,裴大爺住在林家,可以得到不少名士的指點。
裴大爺這新中了舉的人雖然不在家,裴二爺還是陪著父親喝了一回小酒,以示慶祝。父子二人心緒甚佳,直喝到月明星稀,方盡興而散。
「這麼晚才回來。」好容易等到丈夫,林幼輝一邊嬌嗔,一邊命人端上酸甜爽口的醒酒湯遞給他,「快喝了吧,會舒服點。」
「娘子,我……我對不起你。」裴二爺有些含糊的說道:「我明年春天,恐怕還是不能進京……」
那一年,他和大哥一同回原籍鄉試,他中了,大哥落第;明年,他真的不想再和大哥一同會試。
「我……我文章還是火侯不夠……」裴二爺含糊的說完,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林幼輝默默看了他半晌,命侍女為他洗了手、臉、腳,脫去衣裳,扶他到羅漢榻上躺下,「你今晚睡這兒吧,不許上床去,小心把阿玖熏著。」
「娘才不想讓你爹明年春天便去會試呢。」林幼輝洗漱了,上床躺下,柔聲跟阿玖說話,「你才這麼一點點大,出不得遠門,娘自然要守著你。要去,只能你爹爹一個人去,對不對?娘不想跟他分開,不想讓你和哥哥們小半年見不著爹。阿玖,乖寶貝,不如再等三年,到時你也大了,咱們一家五口同赴京師,何等逍遙?」
阿玖驚了。娘親,敢情您是連幾個月的分離也不接受,爹爹進京會試您也要跟著?您哪是封建時代的受氣小媳婦啊,簡直比二十一世紀的天朝女性還牛掰!
☆、10愛笑
我服了您了,我要跟您學,往後也過的逍遙自在!阿玖沖林幼輝甜蜜的、討好的笑著,口中咿咿啊啊的,表達她的敬仰之情。考慮到她的火星語林幼輝完全聽不懂,又探過小腦袋往林幼輝懷裡拱了拱。
林幼輝愛憐的微笑,眉目溫柔,「阿玖喜歡娘,對不對?真是娘的乖寶貝。」抱過阿玖輕柔的拍著,哄她睡覺,「小寶貝,你該睡了。」
我不想睡覺啊,我想聽您說話,想跟您取經!阿玖很想大聲呼籲林幼輝再多發表些高見,不過,林幼輝溫柔拍著她,口中唱著舒緩的催眠曲,阿玖聽著聽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阿玖在睡夢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林幼輝著迷的看著她,心都醉了。「相公……」林幼輝下意識的抬起頭,想叫丈夫過來一起看阿玖,這時才想起來,中郎喝了酒,被自己安置在外間的羅漢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