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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瑋等兄弟幾個先後回家,都來陪外祖父。魏國公瞅瞅裴家八兄弟,心中很有些羨慕。親家,我孫子比你多,也很有幾個出色的,可是,卻不像你家這八個孩子似的,這般齊整。
裴大爺本來約了同僚一起喝酒,裴三爺本打算下班之後逛逛古董鋪子,都把原計劃取消,早早的回了家,陪客人。
裴二爺從宮裡出來,到了府門口,恰巧和裴閣老遇上了,不由得有些吃驚,「爹,您回來得這般早?」裴閣老一向勤於公事,回家很晚。這時候能在玖寧街見到他老人家,真是稀奇少見。
裴閣老笑,「中郎,家裡有客人。快,跟爹一起進去,莫讓你徐家伯父久等。」裴二爺知道魏國公來了,忙快步跟上父親,「稀客上門,哪能怠慢。」
裴 閣老和魏國公見了面,連連道歉,「累您久等了,過意不去。」魏國公微笑,「我真是不速之客了,連招呼也沒打一個,便徑直上門。親家,你莫怪我魯莽。」說過 幾句客氣話,裴閣老請魏國公到書房賞鑒一幅唐朝古畫,魏國公欣然站起身,「我正有此意,請。」回頭看看裴二爺,「中郎若有興,何妨同去。」裴二爺忙道: 「伯父有興致,中郎定當奉陪。」
裴閣老和裴二爺陪著魏國公去了書房,裴三爺摸摸下巴,「大哥,我岳父會有什麼事要跟爹和二哥商量啊。」裴大爺搖頭,「大哥可猜不出來。」
到了書房,三人分賓主坐下。僕役端上茶點,裴閣老揮揮手,命他們全部退下,裴二爺親手為魏國公、裴閣老斟了茶,雙手奉上。
魏國公緩緩開了口,「親家,中郎,有一樁親事,我要跟你們商量商量。臨江侯府的太夫人,是拙荊的親妹妹,雖說她有些糊塗,可拙荊念在她是一母同胞的親人,待她總是寬容的。她如今重病在床,怕是沒多少日子了……」
裴二爺隱隱猜到是什麼事,恭敬的聽著,並無異色。
魏國公皺皺眉,接著說道:「拙荊去看望她,她便拉著拙荊的手哭,託付她孫子的前程、孫女的婚事。拙荊心慈,不忍心讓她走得不安穩,便有答應的意思。我原是不大樂意的,不過,我孫子多,年齡在十七八歲的也有兩三個,真娶了她的孫女,倒也不是難事。」
裴二爺欠欠身,「伯父您心善,願意為孫子娶孤女為妻,真是難得。」
陳凌薇沒了父親,便是孤女。即便她有嫡母,有哥哥,也是孤女。
裴閣老異常客氣,「親家,雖說臨江侯府太夫人重病在床,我還是要恭喜您。您要添個孫媳婦了,添人進口,這是喜事。」
陳凌薇曾有意進東宮,屬於差點兒跟裴家為敵的人。魏國公如今礙於親戚情面想要定下她為孫媳婦,卻專程鄭重的來跟裴閣老父子商量,是怕裴家多心的意思,裴閣老哪能不明白魏國公的意思呢?魏國公是他的救命恩人,卻從不以恩人自居,處處顧忌裴家的想法,裴閣老很感動。
魏國公見裴閣老和裴二爺都毫無異色,誠懇真摯,心中也覺欣慰,溫和說道:「我戎馬半生,家中全靠夫人操持。她只有這一個親妹妹,若不答應她多加照看,於心何忍。」
裴閣老父子都表示非常理解,魏國公微笑。
從書房出來,三人均是神清氣爽。這晚裴家設宴招待魏國公,開懷暢飲,魏國公酒量很好,喝起酒來喝水似的,看的裴瑋等人目瞪口呆。
「阿璟,你什麼時候娶媳婦兒進門?」魏國公酒意上來,抓過裴璟追問。
「明年吧。」裴璟不確定的說道。
安泰的舅舅是那個樣子,誰也拿他沒法子。
魏國公拍拍他的肩,又拉過裴珩,「阿珩,什麼時候給外祖父添個小曾孫?」裴珩不好意思的笑,「明年吧?」魏國公大力捶他一下,「成,就這麼說定了!阿珩,不許說話不算數!」
魏 國公四處張望著,裴琳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很識相的沖他笑,「外祖父。」魏國公伸出胳膊一把拉過他,含笑問道:「聽說你要自己挑小媳婦兒?阿琳,你挑個一年 半載的還行,時候久了,外祖父可不依。」裴琳頭皮發麻,「是,外祖父,孩兒明白。」不止您不依,我若再挑不好,大概祖父祖母、爹娘、大伯二伯,個個不依。
魏國公很高興,喝了不少酒,盡興而歸。
魏國公的第二十個孫子徐潞,和臨江侯府二小姐、清波縣主陳凌薇定下了親事。
陳凌薇不大情願,「潞表哥是庶出的啊。」若是我原來那個身份,倒也罷了,可我如今都是縣主了,還嫁姨公姨婆家庶出的孫子?多沒面子。
陳 凌雲苦笑,「阿薇,咱們不也是庶出的。魏國公府是全京城最顯赫的國公府了,你能嫁到魏國公府去,難道還不滿足。」妹妹,若不是祖母糊塗了,拉著姨婆又是哭 泣又是哀求,你以為姨公姨婆願意和咱家結親麼。魏國公府何等的井井有條,咱家卻是這麼亂,你從一個亂糟糟的侯府嫁到魏國公府去,很有福氣了。
陳凌薇偷眼看看哥哥,怯怯的說道:「她說,我生的這麼美,應該進宮去。天生麗質難自棄,我這樣的姿色嫁給尋常人,豈不埋沒了……」
陳凌雲氣的臉通紅,拍了桌子,「我說了那麼多,你都當成耳旁風!你要進宮,是想害死我不成?阿薇,你拿把刀子來,一刀捅死我算了。」
陳凌薇瑟縮,「她說她的,我也沒往心裡去。我就是覺得,我能嫁個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