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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依依生氣地指著程如山,怒目而視。
程如山挑了挑眉,「我?」
「就是你!」孟依依憤怒道:「你居然不相信她,還去調查她。難道在你心裡,她就是一個會賣自己親生兒子的女人嗎?你對她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程如山不答反問,「所以,你想說什麼?」
「你根本就不愛她!你為什麼不放了她?」孟依依又開始哭,「她多痛苦你知道嗎?她本來留在城裡有大好前途卻不得不下鄉。現在她可以回城,可以回去找一份體面的工作。因為你,你們,她才不能回去。你要是為她好,你為什麼不能放了她?你分明就是自私!」
程如山像看什麼新奇事物一樣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不讓她回城?她回城為什麼一定得我放了她?她是我媳婦兒,我怎麼放了她?倒是你,心術不正。」
根據潛博的說辭,這個女人慣會哄騙姜琳,在姜琳面前搬弄是非,讓姜琳對她俯首帖耳。
按潛博的說法,這一次姜琳本來要帶倆孩子回城探病,因為孟依依說姜家爸媽生病,想姜琳。但是姜琳沒錢,又無意中聽孟依依說大車店子趙家買孩子,他就猜姜琳肯定想去騙趙家的錢,騙了錢回城趙家也找不到她。
至於為什麼沒騙,當然是因為姜琳幡然醒悟了唄。
潛博反正死活不會說姜琳想私奔的事兒。
「怎麼是我心術不正?明明是你死皮賴臉地霸占著她!」孟依依也一副豁出去為姐妹抗爭的架勢,「琳琳根本不愛你,她愛的是卞海濤,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這一次她本來就要籌錢回城和他團聚的!你為什麼不能放……」
她說得正激動,卻突然跟被人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瞬間失聲。
對面的程如山目光冰冷地盯著她,那眼神是她所能想像出最兇狠涼薄的眼神,帶著某種兇殘的猛獸因為強大的實力而睥睨其他弱小生命的冷酷和無情。
她居然嚇得發不出聲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程如山勾了勾唇角,聲音在秋日的風裡涼到極致,「你不必怕,我從不打女人。」
孟依依剛要鬆口氣,又聽他冷冷道:「要打,我必定會打死她。」
孟依依嚇得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困難起來。
他、他居然這樣威脅她!她好心告訴他姜琳背叛他,他居然不但不信,反而威脅她!
程如山冰冷道:「關於卞海濤,我自己會調查。倒是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我媳婦兒面前。」
說完他冷笑一聲,繞過她就走了。
「程如山,你會後悔的!」孟依依咬牙切齒。
程如山理都沒理大步往村里去,到底姜琳是去賣孩子還是要騙錢回城找卞海濤,這些沒有發生過,他就不計較。他看到的姜琳,狡黠明麗,對孩子是從內心散發出來的憐愛,對閆潤芝也尊重友愛,所以不管孟依依說什麼,他都不會聽。
至於卞海濤,結婚時候他就知道了,以前沒感情不在意。現在就算在意,也只能自己想辦法,絕不會因為別人說什麼就對媳婦兒撒氣。
他一走,孟依依渾身垮下來,一跤跌在地上,如果不是自己有兩輩子閱歷支撐,她根本沒有辦法和這樣冷著臉的程如山對話。
壓力太大。
她努力在程如山面前營造全力為姜琳著想的姐妹形象,哪怕姜琳誤會她和她決裂,她也要在背後處處為姜琳著想。
她重活一世,不可能鬥不過姜琳。
讓你主動回城,你不回,那就逼你回去。你若是還不聽,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等你和程如山感情破裂,你小命都不保!
程如山一進村又引起不小的轟動,不管大人孩子,只要沒上工的,看見他就眼神複雜,害怕、好奇、羨慕、嫉妒,讓程如山都不明白怎麼回事。
走到胡同口的時候,他就聽見有孩子在喊:「大寶小寶,我們去玩兒了,你們去不去?」
「不去,我們要去幫娘和泥蓋瓦!」
程如山:「(o_o)」
他又聽見有婆娘喊道:「姜知青說什麼時候來我家蓋瓦啊?輪到了沒啊?」
「快去問問,別耽誤了,萬一過幾天還下雨呢?」
之前又下了場秋雨,姜琳修過的屋頂一個都沒漏,這下子找她的社員們更多了,甚至後面廟子村以及周圍的都來找她排隊。
程如山不明所以,他快步往家去,正好碰到閆潤芝出來拿草準備燒火做飯。
看到他回來,閆潤芝高興地把簸萁往地上一扔,一把拉住他的背包和書包就往下扯,嘴裡說著,「冬生,快,你媳婦兒在商家呢,快去看看。」
程如山:「娘,你們在家幹嘛呢?」
「干正事兒啊,哎呀,冬生你不知道啊,你媳婦兒可了不得,能幹著呢。爬牆上屋,拳打潑婦,婦女主任都服。」閆潤芝一激動一高興就要唱曲,看兒子一臉疑惑,立刻把馬開花、劉紅花以及趙家等人的事兒三言兩語說一下。
程如山:「他們果然去趙家了。」
「是呢,趙家也上門,還說你同意認乾親,我和你媳婦兒就讓阿寶小寶認了乾爹乾娘。」
程如山:「挺好。」
閆潤芝又把孟依依的事兒簡單一說,「不是個東西,幸虧寶兒娘眼睛亮,給她打一頓,鬧崩了。」以後寶兒娘就徹底是程家媳婦兒,再也沒有狗屁孟依依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