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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鎮信用合作社,原本為了鼓勵個體經濟給個人提供貸款,結果現在卻被壟斷在一批人手裡,以權謀私。
一個跟著一個學,整個鎮甚至縣都這樣。
別東山給程如山打電話匯報,「程局,會不會牽扯太多?」
程如山:「凡作奸犯科,不管牽連多廣,該查的查,該辦的辦。咱們就是幹這個的,沒什麼好怕的。」
有他擔著責任,別東山、賀長江等人就放手查,但是雖然他們查出不少事,可證據卻止於白石鎮,只能證明白石鎮的違法行為。顯然,有人提前安排了。
別東山和賀長江等人也算配合默契,略施計策,還是給他們查到一個信息。
別東山回來跟程如山匯報,「程局,有一個意外收穫。」
「說。」
「我們發現卞處和故縣一位幹部有不透明來往。」所謂不透明就是交往不乾淨,有交易,但是因為掩飾得好,所以抓不到直接把柄。比如說,買幅畫一萬塊,別人也不能說他這一萬是送錢,他會說這畫就值一萬。
程如山:「暗中細查,不要打草驚蛇。」他起身,「帶我去看看王猴子。」
他要親自問幾個問題。
王猴子交代,自己嗜賭如命,因為總欠賭債,家裡人不肯再縱容。無奈他就想出去撈點錢,他先在國道附近流竄,劫了幾票嘗到甜頭,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鄰省幾個混子,幾個人一拍即合,他們就流竄作案,四處搶劫開車的司機。這時候開得起車的,不是大款就是拉貨,都有油水,他們劫一個就賺一票,來錢又快又容易。
以往他們都是避開吉普車的,這一次呂航開的是紡織廠買的二手轎車,新漆過,他們就覺得肯定有錢。他們原只想砸車搶財物,並不想殺人,誰知道 何亮沒昏過去主動攻擊他們,他們不得不和他打起來。
沒想到還是一個現役軍人!
這些和那幾個混子交代的信息一致。
程如山和高岩提審王猴子,他又把之前交代的說了一遍。
「真的不知道是解放軍同志啊,真的不認識啊,他見了我們就打,根本不說話啊。要不,借我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王猴子大聲告饒,請求輕判。
程如山面色冰冷,沒有一點寬恕之意,他冷冷道:「晚上國道沒路燈,你們怎麼照明的?」
「我們、帶了馬燈,還有、那、轎車亮著大燈。」王猴子很是忐忑的樣子。
程如山厲色道:「你們既然看得清,卻攻擊一個穿著軍裝的現役軍人,還說不敢!」
「沒,沒!」王猴子嚇得連聲否認,「我們沒看清,光線太暗,暗得很。再、再說,好多人弄、弄舊軍裝穿、我們,我們……」
程如山冷哼一聲,「何亮的軍裝上簡章、領章齊備,豈是舊軍裝能比的?」他冷眸凜凜地看著王猴子,目光似能洞察一切。
王猴子嚇得心臟一晃悠晃悠的,然後他聽程如山冰冷的聲音說「你們分明想殺人滅口,連車一起劫走!」
這時候一輛桑塔納二十來萬,就算二手三手也要小十萬,贓車處理一下起碼也能賣三四萬。
三四萬,可是一筆巨款。
這時候工人的工資和前幾年相比雖然有所提高,卻也普遍只有五十元左右。
前些天何亮已經醒過來,告訴程如山事情經過。當他們中招的時候,呂航開車,他頭部被石頭打中直接昏迷,導致轎車撞在山壁上。何亮被玻璃劃破頸部,他自己進行緊急包紮,然後看到幾個人拿著武器朝車子走過來。他當即爬出去踹開車門攔住他們,想亮出自己軍人的身份,但是那些人卻沒給他機會,直接就圍攻上來。
這分明就是想要命的。
而王猴子編造何亮不表明身份主動攻擊,就是想逃脫罪責,可惜,程如山豈能讓他如願。
「不、不……」王猴子嚇得臉色慘白,語無倫次,「沒有,沒有!我們沒有,我們只是劫路弄點錢花花,從來不謀財害命的!」
搶劫打人,就是坐牢,搶劫意圖殺人,絕對死刑!
程如山起身,用看死人一樣的目光掃著王猴子,「你,死定了。」
第98章 攤牌
因為何亮跟呂航出事, 程如山在後續調查的時候就不像之前那麼低調。對內部人員的調查,不是那麼容易保密的。
畢竟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 業務往來頻繁,人頭也很熟, 行蹤也沒那麼秘密,要被對方知道並不難。
更何況程如山因為這件事突然就查到故縣一干企業, 簡直就是挖出一個「寶藏」,戳一個是膿包,戳一個是膿包,這就不能讓人當睜眼瞎了。
貸款被壟斷還是其次,很多國有煤礦也被光明正大地私人煤礦開採,中飽私囊, 任誰也沒辦法說是小事。
而做賊心虛的人, 立刻就會主動對號入座, 懷疑程如山在調查他們。
卞海濤尤甚。
不過他也僅僅知道被調查, 卻不會知道具體到哪一步,因為除了正常調查, 程如山還安排了暗棋。
這日程如山開完會, 布置一下配合公安調查故縣的案子。
會後, 別東山來匯報消息, 「程局,他有動靜了。」
這就說明卞海濤跟那邊的確有不正當關係, 目的無非就是斂財, 也可能還有別的。
身為一個沒有什麼太大背景、靠山, 卻想大幅度提高自己的天花板,爬得更高一些,那他就必須有很大的天分可以得很大的功勞,要麼他就得站隊找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