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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福軍道:「既然有意見,就重新分分吧。」
姜琳:「感謝書記主持公道,劉紅花砸爛的那些算她的,我們不認帳。」她把自己記下來的單子拿出來,「這是我們家的財產清單。」
程福軍接過去遞給大隊會計拿著。
劉紅花:「我X你娘,放你娘的狗臭……啊——」
姜琳聽她嘴巴不乾淨抽冷子踹她一腳,等劉紅花回過神來要追打,姜琳又躲開。
劉紅花氣得跳腳。
姜琳:「你別跟個瘋子似的。你再去砸個我看看啊?你砸啊!」
劉紅花氣得直翻白眼。
程福軍:「吃過飯去分家。」
姜琳:「我們家都被她砸了,糧食也被搶走,沒飯吃。」
程大寶一直牽著程小寶的手在一邊緊盯著姜琳,聞言,他伸小手指著劉紅花,憤怒:「她以前天天不讓我和小寶吃飽,現在又偷我家糧食!」
劉紅花:「我……」
「就是你!」姜琳一下子就把劉紅花堵回去:「之前把我們趕出來就沒給多少糧食,我換了一點糧票,剩下麵缸里三十斤面五十斤玉米面全被你們搶走了!」
劉紅花氣得渾身直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你……你……」
程如海趕緊喝道:「我們沒拿糧食!」
他家大小子程鐵鋼立刻喊道:「我們就砸了鍋碗瓢盆,沒拿糧食。」
人群里發出一陣訕笑聲,砸人家鍋碗瓢盆就光榮?
「你們連窩棚都給打破,糧食沒有了,那是誰偷走的?」姜琳冷笑,那缸里只有點面底子,今兒就是要訛你,怎麼著吧!
她冷笑:「你不認帳也沒關係,我連夜去縣公安局告狀,請公安來辦案子!」
她給知青們鞠躬,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同學們,今兒多謝你們仗義相助,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有不對的地方給你們鞠躬道歉。」
她本來就長得好看,白淨的皮膚水潤的眸子,這會兒淚眼汪汪目光卻倔強堅定,瞬間激發眾人的正義感。
哪怕從前和她有點過節的,也摒棄前嫌想幫她,畢竟她之前對知青們也沒什麼太過分的。
姜琳看大部分知青支持她,知道這事兒成了,故意再添把火,「我不能讓書記和大隊長為難,我去縣裡告程如海!」
她抬腳就走,程大寶蹬蹬跑過來跟著她,程小寶也跑過來拉著她的手。
程福軍一錘定音:「劉紅花帶人打砸實在惡劣,罰你立刻把姜知青的糧食還回來,否則開大會嚴厲批評!」
第8章 分家
劉紅花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蹦躂起來,「天大的冤枉,我什麼時候搶她糧食了?她自己推著去公社換了糧票,怎麼誣賴別人偷?」
閆潤芝是知道自己家沒糧食的,缸里只有一點地瓜干,但既然兒媳婦說劉紅花偷的那就是劉紅花偷的。
她抹著眼淚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俺們孤兒寡母的在家裡,什麼情形外頭也不知道,看著像個人兒似的,哪裡知道受的什麼苦頭。大冬天的不讓俺們燒炕,那屋裡連口熱水都沒得喝。半夜孩子要喝水,摸起個碗來都是冰碴子喲……」
閆潤芝在多年被欺負、被鬥爭的實際生活中已經積累出豐富的經驗,示弱、控訴和被羞辱以後的自我排解一樣重要。因為如果演不好,不但不能博取同情,還會被人嫌棄。
所以她的演技相當過硬。
周圍的人尤其年輕知青們立刻就義憤填膺,「程如海也太欺負人,就算是後娘,人家也沒對不起他。」「媳婦兒還是後娘給娶的呢!」
有群眾們幫襯,劉紅花偷糧食這事兒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誰讓你欺負人上癮砸了人家窩棚呢?
劉紅花簡直要冤枉死了,比六月飛雪的竇娥還冤枉,她天生沒偷姜琳的糧食,恨不得要撞牆自證清白。
程如海陰沉著臉,狠狠地瞪了姜琳和閆潤芝一眼,死咬牙:「中,就當吃個啞巴虧。」
姜琳:「你別不服氣,從來就沒有啞巴虧。」你不去砸我的窩棚,就沒有被訛的情形,只能說活該。
有支書和大隊長下令,治保主任帶人去程如海家拿糧食,很快就如數稱來。
程福軍道:「大隊裡有鍋灶,你們且在這裡對付一下做頓飯吃。」
閆潤芝立刻道謝,給他鞠躬。
程福軍忙躲開,他爹和他小時候都受過程如山爺爺、大伯的恩情。
雖然現在已經打倒地主土豪,可程老爺子在水槐村的聲望和地位不是普通人能蔑視的。儘管搞運動的時候,有些積極分子能毫不顧忌當年的恩情,可有良知的人不能不顧。
此時天已經黑下來,吃過飯還得去干農活,大隊長吆喝著都趕緊散了。
姜琳去和孫清輝等知青道謝。
孫清輝道:「吃過飯我們也去看分家,必定不讓你吃虧。」
他之前聽人家議論姜琳一早帶著去賣孩子,心裡還有些擔心,沒想到姜琳下午就回來。他心裡內疚自己老眼光看人把人想壞了,這會兒自然更加樂意幫忙。
另外一個女知青道:「哎,怎麼沒見著孟依依啊?」
孟依依和姜琳好得兩人跟一個似的,這會兒姜琳鬧起來,孟依依居然不來幫襯?他們都覺得有些奇怪。
一個男知青道:「生產隊頭會兒喊人打糞,大家都嫌髒不愛去,孟依依為了讓同學多休息一下,她自告奮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