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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部長又環視一圈,視線在幾個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程如山身上,他道:「程隊牽頭,組織一個大學軍事理論課堂研究組,研究一下。」
要進課堂,教職人員少不了,一個大學總要有固定幾個老師講課,省城這些大學安排下來怎麼也要幾十人,都是要兼職的,一人身兼數職,做幾個人的工作是常事。
當然,省大是重點對象,肯定先在這裡推行試點,好的話再全省推廣。
會後,馮處長和程如山招呼一聲,又叫來幾個年輕有為的軍官,再把幾位退休頤養天年的有經驗的老同志也請來,大家一起開個會,商討一下。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計劃來,就可以直接給教育局打招呼。
最後定下這個項目由程如山和卞海濤一起負責,程如山組長,卞海濤副組長,直接對孔部長匯報。
散會的時候,程如山收拾一下打算先去運輸處走一趟,他現在手頭的工作比較多,忙起來都是連軸轉的。
卞海濤站在門口,手裡夾著一支菸捲,冷笑地看他,「程隊什麼學歷?進大學課堂不怕沒底氣嗎?」
程如山淡淡道:「放輕鬆,沒讓你去給大學生們講大文大理。還是卞副處連軍事業務都沒學好,一點底氣也沒?」
卞海濤被他堵得氣結,輕哼,抽了一口煙。
程如山從他身邊側身過去,「卞副處居然沒複習參加高考?」
說完他抬腳就走了。
卞海濤氣得咯吱把嘴裡的菸捲直接咬碎了。考大學無非也是為了奔前程,他們這些有不錯職務人,是不會再專門花時間複習高考的,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學習的動力,一般都是靠進修提升。他早幾年去首都讀過工農兵大學,回來升的職。
但是他做過高考題,結果很慘,絕對考不上。
這事兒他可沒跟人說過,可聽程如山這意思,分明就是知道。
該死的!
姜琳竟然考上省大已經夠讓他難受的,在他的印象里姜琳學習根本不好,考個中專的水平,結果考上省大,怎麼都覺得不可思議。所以當時他特意用點手段,把她的通知書拿去做個記號扣押兩天。他甚至還把她高考的試卷從學校拿走,就鎖在他的文件櫃裡。第一屆大學生的分數不公布,試卷也不會保存太久,最後終究要處理掉,他拿走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每當他看那捲子,就一遍遍殘忍地提醒他,姜琳今非昔比,也許是當年他傷她太深,也許是對他的恨讓她奮發上進。
反正就是不肯承認,姜琳因為離開他才變得更優秀。
他一遍遍跟孟依依確認,他和姜琳未來有沒有交集,得知他們的未來都偏離了最初的軌道。原本姜琳離開程如山給他做了情婦,還為他生過一個孩子。而他拋棄匡國美娶了方澄霞,後來下場不好,直到被程如山打死,姜琳被程如山丟進監獄。
好在有孟依依指點,未來已經改變,他並沒有娶方澄霞。就算有程如山這個礙眼的,他也能闖出一片新天地。
但是這也讓卞海濤有些神經質,總覺得姜琳和程如山是不是也能看到未來?為什麼他們倆的人生軌跡也改變了?他們又沒有得到孟依依的指點!
不知不覺中,他的心理就越來越失衡。
程如山完全不知道他那麼複雜的心理活動,開完會去運輸處,等忙完差不多晚飯時間,他收拾一下回家。
一進門,他就聽見院子裡一片歡聲笑語。
姜琳在教文生唱歌,「文生,這是歌曲,不是戲曲,不用唱戲那樣,你跟我唱。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唉~~」
文生學唱戲很快,聽幾遍就差不多,讓他唱歌卻總是不由自主地就當戲唱。其實他一開始也不這樣的,那時候唱戲只是愛好,偶爾唱唱,並不受影響,能和大寶小寶一起唱兒歌呢。
後來進了劇團,每天吊嗓子、唱戲,太過入迷導致他現在只要唱歌就是唱戲的調調。
他能把所有的歌曲,都用戲曲的調子長出來,還很好聽。
但是唱戲累啊,而且受眾也小,說實話普通人還是更喜歡聽通俗歌曲。
姜琳也喜歡啊,文生嗓音那麼好聽,她好想聽他唱歌啊。
聽著文生把阿里山的姑娘唱成戲曲,姜琳幾個笑得不能自已。
大寶:「來,聽我唱。」
小寶:「我也會了。」
小哥倆才9歲,聲音依然清脆悅耳,唱起歌來帶著特有的感覺。
姜琳又教他們唱《雪絨花》,看到程如山從外面進來,姜琳歡喜道:「山哥,文生被大導演選中唱電影插曲,厲害吧。」
文g結束,文藝文化事業開始復甦,不只是文學作品,電影藝術也有進步。現在響應政府文化部門的要求,拍一些反思前十年,注重眼下發展變化,以及緊抓計劃生育等題材的片子。
請文生演唱插曲的這部片子叫《甜蜜家庭》,說的是重男輕女的曹大嬸,為了生兒子各種鬧騰,後來讓女兒女婿落戶家裡給老兩口養老送終,曹大嬸終於響應計劃生育去結紮的故事。
雖然在姜琳看來很單薄的故事,但是比起樣板戲至少更加生活化,講的是小老百姓的故事,市民們更愛看。
插曲的名字是兒女都是手中寶,非常符合當下主流宣傳意義,但是調子很好聽。
程如山攬著她的腰,朝文生道:「給我們唱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