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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我、愛上別人了,她……懷了我的孩子,我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名分……」
「……琳琳,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你也不希望我是個不負責的男人吧?」
當時她怎麼來著?
她感覺要心梗了,但是並沒有歇斯底里大吵大鬧,反而異常冷靜地看著他,點點頭,「行,去民政局把證換一下。你要是急,現在就走。」
反正領離婚證不是結婚證,也不用換衣服洗頭什麼的。腦子裡卻在過濾他和誰劈腿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居然一點苗頭沒露,是他那個學妹還是誰?又想是誰無所謂,反正只要他劈腿出軌,那就分手一點留戀也不必有。
再深的傷口,歲月也會填平,這會兒沒什麼好糾纏的。
結果渣男期期艾艾的,「琳琳,你看……你漂亮、能幹、有錢,你以後還能買房子……我、我才博士畢業,身無片瓦……總、總不能讓他們娘倆……」
「你想要房子?」姜琳動氣了,「卞海濤,房子是我全款買的,你一分沒出。哦,就有一次去建材市場我輪胎扎了,你付的計程車費。」
「我、我說過,那些錢是借你的,以後會還給你的。我從來就沒想白花你一分錢!」
「你借我的學費當然要還,有欠條和轉帳在呢,你不還也不行。房子……呵呵,你可別做夢了。」
「咱倆離婚,財產至少要分割一半!」
「哦,那對不起,這房子是領證前買的,我全部的積蓄都投進來。另外還有一百萬的債務,你要不要分割一半?」
「姜琳!你、沒想到你這麼有心機,口口聲聲說欣賞我、愛我、支持我,你就是這樣的?我、我他媽的這麼多年看錯你了,瞎了眼!你爸媽那麼爛,你學歷那麼低我都沒嫌棄,你居然這樣對我……」
「我可去你馬勒戈壁的!」姜琳順手抄起木工桌上的板磚給他一下子,結果也被他推了一把腦袋磕在牆上。
她不記得自己昏迷,不過是磕一下,一閉眼一睜眼,怎麼就出現在這裡?
卞海濤呢?
「大妹子,別怕,別叫!」趙婆子趕緊安撫她,「你剛才不小心磕了腦袋,沒事的。」趙婆子認為她就是磕了太陽穴迷昏一陣,掐掐人中就醒過來。
聽對方語氣不兇惡,姜琳略鬆口氣,卻依然全身心戒備著。
「你們是卞海濤什麼人?」
趙婆子一臉疑惑地和老頭子對視一眼,搖搖頭,「俺們不認識這個人。」
姜琳看他們倒不像撒謊的樣子,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去一點。
她雙眼適應了周圍的光線,看清說話的婦女。這是一個中年……老年婦女?皮膚黑黃,兩個臉頰長滿曬斑,齊耳的頭髮倒是黑,可上面塵土油灰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髒兮兮的一股子油灰氣撲鼻而來讓人作嘔。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什麼年月的,上衣肥大洗得發白,褲子隱在更暗處看不清楚顏色款式,想來也不會好。
就算她後奶奶以及卞海濤家村里窮,都不至於這樣,難道是什麼真人秀、變形記、整蠱節目?
難道自己磕了頭被迷暈帶到這裡來的?這已經是惡意綁架!
她飛快掃一圈周圍,想看看攝影機藏在哪裡。
這是一間非常老式兒的鄉下屋子,木窗、土炕,煙燻火燎不說,低矮逼仄,頭頂上居然裸露著房梁和秫秸屋笆,牆皮是黃泥摻了麥糠塗抹的。牆上貼著畫報,圖案和字跡已經熏得看不清。她手邊是一張黑黢黢的桌子,上面放著一把電視裡才會見到的藤編暖壺。姜琳是搞裝修的,了解不少裝修風格,這種只有在最落後的山區才能見到。
她剛要大聲說自己不拍這種節目,讓他們別耍弄人,對面的趙婆子已經打開炕上的木匣子拿出一沓子錢和票來。
趙婆子把兩百塊錢和一百斤糧票遞給姜琳,一副息事寧人的架勢,「行了,兩百就兩百。」
她剜肉一樣捨不得,可想想那倆孩子真不錯,一對雙兒,長得白淨好看跟畫上的小仙童一樣,別提多稀罕人,狠狠心就買了。
姜琳瞅著婦女手裡花花綠綠那一沓子錢,光線不亮堂看不清,她往前湊了湊,見有新有舊,最大的拾圓。
拾圓?!!
姜琳眼睛瞪得大大的,居然看清下面幾個小字1965年,這種不知道第幾代人民幣居然還在用?
「這是哪裡?」她越發緊張起來。
「大車店子啊,俺們姓趙。」趙婆子和男人對視一眼,有些擔心,這是磕傻了?
姜琳:你們再給我裝!
「今年是哪一年?」
趙老漢兒:「大龍年,今日大暑。」他指了指炕頭牆上糊著的灶馬頭。
姜琳剛要冷笑著把攝像機給揪出來,突然腦子裡一陣劇痛,瞬間多出好多信息。
……
姜琳:「!!!」
我居然穿越了?
晴天霹靂。
……
「大妹子,咱們說好的,一百塊錢一百斤糧票,這會兒你要兩百我們依你。糧食可不行漲,家裡就那些口糧,也沒得功夫再去換,借也沒處借的。」
趙婆子自覺不是壞人,實在生不出孩子又不想斷香火,也不想過繼別人家的侵占自己房屋,就想打聽著悄悄買個孩子。反正這時候誰家孩子都不少,只要價錢合適,並不是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