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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辭職信,回憶自己這些年的貢獻,兢兢業業,為國盡忠。
只可惜,手臂一直有些疼,使不上力,寫出來的字很難看,而且外面有摩托車的轟隆聲,著實讓人煩躁。
他正在裝信的時候,外面有人推門進來。
程福貴剛要呵斥怎麼不經過允許就進他的房間,卻見進來的是兩名白制服藍褲子的公安,頓時一驚:「兩位公安同志,我侄子程信達怎麼啦?」
自從程信達被送到雲野湖農場去,也是狀況層出不窮,瘋了、打人如何如何的,遭到很多人抵制,最後直接給他和幾個重度精神病患者關在一起。
這可比當年的程如州和程如山厲害,程如州那時候雖然傻,可孩子們還是喜歡和他一起玩兒,程如山雖然打架,喜歡他的人也很多。
一名公安道:「程福貴,我們查到三十幾年前,你勾結趙發榮發國難財,現在帶你回公安局調查!」
程福貴大驚失色,立刻道:「冤枉,公安同志,這是有人栽贓污衊,我程福貴仰不愧於天……」
「程福貴,你還是不要喊口號了,我們已經有確鑿的證據,走吧。」莊隊長從外面走進來,一揮手,兩名公安上前將程福貴銬走。
程福貴一個勁地說冤枉,還問莊隊長到底怎麼回事,有什麼證據。
三十多年過去,他不信能有什麼證據留存。
當年他雖然和趙發榮的手下有勾結,但是他並沒有真的做什麼,這也要感謝程榮之的出手,之後他掀了趙發榮的老巢,他不但無過,他還有功!
他被押出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白楊樹下的程如山,神態悠閒,笑容恣意。
程福貴雖然憤怒,看到程如山的時候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臭小子,你害不了我。」
程如山微微挑眉,「程福貴,就算不槍斃你,也讓你把牢底坐穿,雲野湖歡迎你。」
程福貴還想說什麼,卻被押上挎斗摩托。
莊隊長回頭朝著程如山擺擺手,「走了。」
程如山抬手示意,看著他們轟然離去,他雙手揣在褲兜里,慢慢地走出去。他沿著公社旁邊的小河慢慢前行,再有幾天就是冬至,河裡已經結了冰,蘆葦隨風飄搖,白茫茫一片,蒲子雖然乾枯卻依然如劍直插天空,姿態不改。
他站在河邊,思緒萬千,最後就定格在姜琳帶著大寶小寶在玩水的畫面。
日落西山,映著冰面一片金黃,斜射的光芒里,有著對明天的期待。
他輕輕地笑起來,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看他們開心的笑臉。
到家正好姜琳和文生一起回來,文生背著他的寶劍,像個俠客。
姜琳穿著閆潤芝給她縫的雞蛋番茄的棉襖,掐腰、盤扣、右衽,保暖又好看。為了防止弄髒,外面套著一件灰藍色的大褂子,腰上繫著腰帶。這是是她自己設計的風衣款式,閆潤芝給剪裁縫的。
哪怕冬天穿著棉襖,她腰身也是細細的。
看到程如山回來,文生也很高興,也不打擾他們說話,自己回家練劍去。
姜琳看著程如山眼睛都亮了,挽著他的胳膊,「當家的你可回來了,有日子不見了哈。」
程如山:「姜廠長,這是想我了?」這陣子他根本沒跑長途,也就連著三四天不在家,她還巴不得呢,免得他總跟她探討「兩人擁抱每一天」的事兒。現在這麼甜蜜殷勤,肯定別有所圖。
姜琳笑嘻嘻的拿出一張單子,靠在他身上,「是的呢,可想了。」請他幫忙拉煤炭和水泥。
程如山瞅了眼那單子,似笑非笑地看她,「姜廠長,請你注意影響,我會害羞的。」
你會害羞?姜琳仰頭看著他,用下巴點了點西邊的日頭,太陽公公作證,你就沒有害羞的時候。
程如山看她那俏皮的樣子,手臂一伸攬住她的腰,單臂將她抱起來,「咱們去小樹林做害羞的事兒。」
姜琳嚇得直踢腿,拍打他的胸口,「說正事呢,快放我下來!」
程如山:「哦,原來不是想我啊。」
姜琳:「是真想的。」
「有多想?說來聽聽唄。」他看著她,夕陽的金光落在她的臉上,讓她雪白的肌膚鍍上一層透明而溫暖的黃,溫柔至極。
他低頭飛快地親了一下。
「喂,你過分啦!」姜琳跳起來揪他的耳朵,掐不到腰肉,拽拽耳朵也可以。
正鬧著大寶小寶和程蘊之從東邊回來,「爹回來啦!」他們飛奔過來,到了跟前朝著程如山一跳,程如山屈膝伸手就將他們接住,沒有停頓地轉起來。
「哈哈,太好玩了!」大寶小寶開心得直笑,「轉鞦韆咯,轉鞦韆咯!」
轉了幾圈,程如山怕他們暈得厲害,將他們放下來,他去跟程蘊之說話。
姜琳立刻對大寶小寶道:「快走,回家背詩詞比賽,看誰背得多,贏了吃果果。」
大寶:「姜琳同志,你老大不小,總要占我們便宜!」
小寶:「琳琳你要和冬生比,不要和大寶小寶比。」
「知道我厲害了吧。」姜琳笑著跑回家,大寶小寶追進去。
程如山和程蘊之沒急著回家,而是在外面溜達溜達,把程福貴被抓的消息告訴他。
程蘊之一怔,隨即哈哈笑起來,直拍手,「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