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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姜琳和魏瓊芳打架,壓根沒人管,只有婦女主任來勸架調解。
程玉蓮衝過來,大喊道:「這是幹什麼,怎麼欺負姜知青?」
馬開花:「你放屁,明明是她打人,哪隻眼睛看我們欺負她?」
就這會兒姜琳還騎在魏瓊芳身上摁著她的胳膊揪著她的頭髮,居然說她被欺負?你特娘的眼瞎!
程玉蓮也是明眼人,鄉下婆娘,如果有婆媳、妯娌、姊妹、鄰里關係的,基本都是身經百戰。她睜著眼睛說瞎話,「看看把姜知青打的啊,臉都腫了,哎呀,頭髮還扯下來一大把,嘖嘖,疼不疼。」
魏瓊芳放聲大哭,那是她被姜琳扯掉的頭髮!
姜琳看她哭得撕心裂肺,一副委屈出天去的架勢,便起來放開她,「不想挨揍以後別嚼舌頭。」
程小寶和程大寶立刻跑過來,一人一邊緊緊地拉著她的手。
魏瓊芳趴在地上大哭不止,她已經徹底放棄掙扎。她根本不是姜琳的對手,她就會揪頭髮扇巴掌,可姜琳完全是男人打架方式,善用手肘膝蓋,遠攻近攻的,這種完全被碾壓的打架方式她受不了。
這麼一鬧,就有不少沒用下地而是在村里幹活兒的社員、知青們跑過來看怎麼回事。
孫清輝:「姜琳,這是怎麼回事?」
姜琳指了指魏瓊芳:「她說我賣兒子,擠兌我們家嫲嫲,我氣不過和她打了一架,她打不過我就耍賴。」
孫清輝:「……」
他也很生氣,「魏瓊芳你也太過分,你之前打聽姜琳賣孩子的事兒我就說過你,你居然還在說,太過分了。」真是打得不冤枉。
魏瓊芳哭道:「怎麼是我過分?她不做虧心事幹嘛這樣?」
程玉蓮:「魏知青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說人家賣孩子,賣你的了嗎?人家孩子在這裡好好的,賣了嗎?你怎麼就見不到人家姜知青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打什麼壞主意呢?」
魏瓊芳更委屈了,「我有證據的,有人去大車店子問過的,她就是去賣了,一個一百。」
姜琳冷冷道:「你叫她過來對質,我問問她怎麼問的。一個一百?我賣了嗎?我兒子一萬都不賣呢!」
程小寶大聲道:「就是,壞女人!」
程大寶:「又一個老妖婆!」
「主任,我們寶兒娘和冬生一樣,脾氣犟,受不得人家冤枉啊。」閆潤芝開始抹淚,「政策越來越好,政府都不說啥,馬開花你咋還整天罵我地主婆子要打要殺的?你比政府還能呢?」
程玉蓮趁機道:「馬開花你也太過分了,早兩年就不興說這個了,你還說個沒完。你這是大隊幹部家屬應該有的紀律?」
馬開花氣得臉鐵青,卻也無從反駁。
孫清輝道:「說人家姜琳賣孩子這個也太不負責了,孩子好好在這裡,還說這種話,魏瓊芳你還是給姜琳道歉吧,要不我們也羞與你為伍。」
其他知青也有附和孫清輝的,「是呢,姜琳現在多好啊,又積極又熱心,還給社員們修房子呢。」
「魏瓊芳你還是趕緊道歉吧,我們真是跟著丟人。」
在知青點嘀咕嘀咕就算了,還跑到大街上來說,讓人家姜琳抓個正著,這不明擺著打架嗎?
魏瓊芳委屈得跟什麼一樣,嚎啕大哭,「你就是真賣了,我說的就是真的我憑什麼給你道歉?劉紅花已經去大車店子問過,你就是去賣孩子的!」
她們本以為在村里製造一下輿論,讓大家都瞧不起姜琳,劉紅花那裡去舉報,回頭公社下來調查,肯定要把姜琳抓去問問,村里社員們已經都傳姜琳賣孩子的事兒,公社下來調查那就一查一個準兒。姜琳這事兒就倒霉定了。
哪裡知道還不等公社下來人,姜琳先鬧破,一點都不顧及情面。
姜琳:「劉紅花呢,讓她過來對質吧。」
有人喊道:「劉紅花上午就去公社了,現在也沒回來。」
姜琳當然知道她去公社,只是沒想到公社不受理那事兒,她居然能一直賴在那裡不回來,難道是醞釀大招?
馬開花暗自得意,因為她早已經讓人去大車店子找趙家夫妻倆過來對質了!快的話晌午就到!
只要公社願意介入,就算不能給姜琳個罪名,也能搞臭她,看她還能在村里抬起頭來,還能修房子買瓦的!
程玉蓮道:「你們說的我聽著可好笑,人家孩子好好地在家裡,你們非說人家賣孩子。你們怎麼那麼吃飽了撐的?」
她們當然不是為了關心孩子。
魏瓊芳就想抓著姜琳賣孩子這個事兒,讓閆潤芝和程如山討厭姜琳休了她,而馬開花卻是想趁機打壓閆潤芝家,搞臭姜琳,趁機繼續打壓程如山家。
魏瓊芳得意道:「有本事你別跑,等劉紅花回來對質!」
姜琳冷冷道:「等就等。我等著你給我磕頭認錯。」
她領著大寶小寶的手,對閆潤芝道:「娘,咱們回家了。」她很自然順口地叫出來,而且也沒有叫媽,反而跟著程如山叫的。
姜琳自己都怔了一下。
閆潤芝還是第一次聽她叫娘呢,激動得臉都紅了,「走走,先回家做飯吃,吃飽了飯跟那混帳老婆算帳去。」
閆潤芝端著針線笸籮回家,走出了貴妃醉酒的步伐。
馬開花哪裡知道她的激動,只以為她在得意呢,恨恨地呸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