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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川:「方主任,不是後勤部的那個馮主任,是方師長。大政治部的主任,除了軍區司令就是他呢。」
姜琳尋思知道也沒用,他們也沒機會接觸方師長,不過她還是很感激小高告訴她這些。
聊了一會兒見程如山還沒回來,高小川就先走了,他還得去跑腿兒呢。
很快程如山和戴國華打飯過來,姜琳把高小川來的事兒告訴他們。
戴國華笑道:「小高說實話,就是那方師長一般見不著。」
程如山讓姜琳先吃飯,他又把大寶小寶叫起來。
姜琳嘗了嘗,雖然味道一般,但是部隊伙食量實在。一毛錢打一小盆白菜粉條,裡面好幾大片肉,另外還有一個菠菜豆腐,三分錢沒肉。美中不足,太咸!給大寶小寶吃得一個勁地喝水。
大饅頭不小,姜琳一個就飽,大寶飯量大起來,吃得和她差不多。
吃過飯,戴國華問程如山要不要一起去狄處長家坐坐。
程如山道:「今天亂糟糟的,安頓一下,明天去。」
戴國華就先告辭去另外宿舍休息,程如山送他。戴國華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卞海濤的事兒,隨即想了想程如山這樣敏銳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還是別多嘴。
程如山回來,姜琳已經燒好水讓大寶小寶洗臉洗腳,正在說文生和爺爺嫲嫲是不是也吃飯在幹嘛呢。他們家一直吃飯比較早,一般5點半最晚六點就吃完了。
姜琳:「文生要去磚窯廠,肯定辛苦,這會兒估計吃飯睡覺了。」她哄著他們聽會兒收音機就睡。
等大寶小寶上了床,姜琳坐在爐子邊出神,文生追著車跑的樣子總是讓她揪心。
程如山把碗筷飯盒洗刷乾淨,打水洗漱,回來坐在姜琳旁邊抱住她,柔聲道:「我想辦法儘快讓他們也過來。」
爹娘和文生的戶口沒必要過來,他們的糧食在大隊,到時候定期把糧食拉過來就行,所以只需要解決住的問題。
如果能分兩間房,或者兩室一廳那就最好。只是軍區大院人多,房子緊張,不是很好辦。而且有一些人搞特殊,分了樓卻不把下面的平房退回,一直占著,導致蓋樓以後房子也沒有得到緩解。
再不濟也可以多要一間宿舍,只是初來乍到,這個要求也不好提,得過陣子才好辦。
姜琳靠在他胸前,「如果這裡分不到,我們就在外面賃個房子住吧。」
省城除了工廠單位等集體或者國有的,另外還有一些私人的住宅,只不過當初被徵用當了經租房,集體出租。原說這種房子要還給屋主,只是二十年過去,依然沒有歸還。現在這種房子有些被改做它用,有的還可以租賃。
程如山安撫她:「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
累了一天,收拾一下兩人也早點上床歇息。姜琳說她抱小寶去上鋪,讓程如山帶著大寶睡下鋪。
程如山卻把倆兒子往下鋪一放,蓋好被子,自己爬上去和姜琳一個被窩。
姜琳:「……」
程如山把她一摟,「明天把上面圍欄加高一些再讓小子們睡。」
姜琳也就不說什麼,畢竟兒子也大了,不能總和媽媽一床睡,小哥倆正好。
有程如山在一起,姜琳既不擇席也沒有因為遇到卞海濤心情波動,就是有些想家,說了兩句話她就沉沉睡著。
今晚吃食堂的大鍋菜,那師父打死賣鹽的,吃咸了喝水多,半夜小寶在被窩裡拱啊拱被尿憋醒了。
小哥倆睡迷瞪,還以為在家呢,小寶爬起來摸索自己的小尿壺。他們現在都能睡整夜,不過有時候晚飯吃了魚或者肉,喝多了水,下半夜也會起夜。閆潤芝怕他們凍著,就準備一個小尿壺放在窗台,讓他們晚上自己解決。小尿壺每天都刷得乾乾淨淨,並沒有意味,他倆也習慣。
屋子裡掛著窗簾,外面也熄了路燈,黑乎乎的幾乎看不清。
這會兒咋也摸不著,他急了,推大寶,「大寶,咱家窗台呢?我咋摸不著窗台了。」
大寶做夢吃紅燒肉呢,小手揉著肚子,吧嗒一下嘴:「被我吃了。」
小寶只好穿上棉襖下地,又想起來他們在城裡,「哎呀,咱們搬家啦!」
大寶也骨碌坐起來,摸了摸,咦?爸媽呢?
程如山已經醒了,卻依然摟著姜琳不動也不出聲,讓小哥倆自己解決問題。
小哥倆很快就想起來已經搬家,屋子很小,睡上下鋪,他們在下面爸媽肯定在上鋪咯。這會兒兩人也適應黑乎乎的環境,約莫看清點輪廓。大寶踩著上床的小梯子摸了摸,摸到程如山的後腦勺便放了心,他爬下來:「爸媽睡覺呢。」
小寶憋得不行:「大寶,我要尿尿。」
大寶也穿上棉襖,「院子裡也沒個茅房,要不咱們去澆樹得了。」宿舍外面牆根有一排國槐樹,還挺粗的,肯定澆不死。在家裡閆潤芝不讓他們對著花樹直接撒尿,說會把它們燒死,不過看這樹這麼大一兩泡尿應該燒不死吧?
小寶憋不住了,趕緊去摸門。
幸虧程如山有數,收拾東西的時候儘量貼裡面放,不至於妨礙屋內的動線。
大寶摸索著拿起桌上的手電筒,小哥倆劃開插銷出了宿舍去找地方撒尿。
宿舍一排排的,每一排之間兩頭都有圍牆和門洞,可以遮擋視線。前排是後排的南牆,屋後有樹,他倆就在那裡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