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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以後裝鍋,煮地瓜蒸饅頭,添把火熱鍋,能讓饅頭再發一下。
等發饅頭的時候,姜琳就和大寶小寶做填字遊戲,這是她和程蘊之自己做的。等玩鬧著做完幾個,背一首詩詞,饅頭開了,大寶小寶一起燒火。
小哥倆一邊燒火,一邊玩故事接龍。
姜琳發現他倆興趣點已經開始出現偏差,雖然都是講冬生和琳琳的故事,但是大寶偏向理性、嚴謹、科幻等,小寶卻更加感性、天馬行空、魔幻。好好的公路故事開頭,中間小寶忍不住就跑出一頭大恐龍來,大寶只得拉回來,說那是一個模型,小寶又會編出來一個老巫婆劫路想把琳琳抓走給她兒子小巫婆當媳婦兒,大寶就會改成小巫婆其實是個科學家……
姜琳聽得風中凌亂,為什麼老巫婆的兒子是小巫婆!
然後她看著正在燒火的文生,居然把他的寶劍放在火里燒,她趕緊讓他拿出來,「文生,你這是幹什麼?」
文生:「娘,我要把我的寶劍鍛造一下。這寶劍鋒從磨礪出,也是千錘百鍊才成的。」
姜琳:……養孩子都是這麼魔幻的嗎?我沒有經驗,冬生你快回來。
她柔聲道:「文生啊,這寶劍已經千錘百鍊過才造成的,已經不需要繼續煅燒。而且劍是武器中的君子,不是為了殺人,是象徵身份地位和儀式。你看上戰場打仗的,都是拿刀的,不拿劍。」
文生一聽:「那我讓我爹……」
「不不不,文生,不是的,劍好!娘喜歡你背著劍,又俊又威嚴。拿刀的比拿劍的嚇人,娘害怕。」姜琳為了安撫文生,亂說一通,但是對文生很有效,他最不能忍受嚇著娘。
他點點頭:「好,不煅燒不磨,這樣挺好。」他把劍放一邊繼續燒火。
姜琳鬆了口氣,熱鍋熗蔥花,炒炒肉片,再扒拉一下白菜,炒軟以後加水燒開加粉條,加凍豆腐,再拿幾個閆潤芝做好凍著的蛋餃過來,等快出鍋的時候放進去煮煮給大寶小寶吃。
正忙著,程蘊之、閆潤芝還有程香蘭一起回來,後面還跟著劉紅花。
自從程福貴被抓了以後,劉紅花和程如海跟程蘊之走動就頻繁起來。他們並不上門,在大隊那裡見面,早中午的去打個招呼,說說話,聯絡聯絡感情,還讓三個孩子也多到程蘊之跟前請安問好。
劉紅花想讓程如海把程蘊之接去養老,因為老爺子得的糧食之類的,比大隊長賺得還多呢,實在是讓人眼饞。另外她也想能不能把自家搬到之前姜琳住的小磚瓦房去。大院子被大隊部租用,小四合院姜琳一家住著,那之前的小院可以給他們住啊。他們現在住的草屋子透風漏雨的,想攢錢買瓦卻不夠,過得多憋屈難受呢。
當然,她不敢再像以前那樣理直氣壯地要,只能先籠絡,等關係和緩時機到了再說。
剛進屋,還不等坐下,程香蘭看到小哥倆就驚呼起來,「哎呀,怎麼還讓這麼點孩子幹活兒?在我家,我們兒子可從來不幹家務活兒的。灶台本身就是女人的事兒,怎麼能讓爺們兒干呢?來,我給你們燒火。」
閆潤芝:「不用,你坐著吧。」
她讓大寶小寶去玩兒,她來燒火。
大寶道:「嫲嫲你忙吧,我們燒火就行。」
程蘊之讓閨女坐下,劉紅花也順勢坐旁邊。
程蘊之想和姜琳、孫子們介紹一下閨女,結果不等他開口,程香蘭先紅著眼眶抹淚哭上了。
「爹啊,你這些年可受委屈啦!當閨女的心疼你啊!」程香蘭一手抹淚一手抓程蘊之的手。
程蘊之很不自在,趕緊把手拿出來。他是傳統的男人,講究女兒過了六七歲就不再抱著摟著,不進閨女房間,更別說這樣拉拉扯扯的。說實話,兒子、老婆子不坐在桌前,就閨女和大兒媳婦和他坐這裡,他渾身不得勁,恨不得躲開。
程香蘭就一把一把地捋他的胳膊,「爹啊,早先年我就想去看你,一直沒得著空兒啊。嫁了人,被人家盯著當驢當騾子的使喚啊,爹啊,我這心天天火煎火燎的啊。心疼我爹啊!」
程蘊之看她哭得那麼動情,也有些眼睛發酸,忍著尷尬不適,勸她,「行啦,別哭了,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多虧冬生能幹。」
程香蘭就趁機開始夸自己兄弟,「我兄弟真不是吹的,長得俊,工作好。這要是找對象,四外八村的……」
「走路要眼睛瞅著,說話也不能摸著說!」姜琳一直沒搭理程香蘭,閆潤芝先不樂意了,「冬生媳婦兒、兒子可都擱這兒呢。」
程香蘭忙笑道:「娘,我就是這麼一說,誇我兄弟呢,你和弟妹別多心。」
大寶:「嫲嫲,她是誰啊?」
程香蘭搶著道:「我是你姑啊。」
大寶:「哪裡的姑,我怎麼不知道?」
小寶:「我也沒見過。」
程香蘭以為是閆潤芝挑唆孩子這樣說,她又開始抹淚,「爹啊,這麼多年,咱們骨肉分離,實在是迫不得己啊。但凡有點辦法,我恨不得立刻把你接家去伺候啊。」
程蘊之雖然覺得閨女來了,這麼多年沒見,親人相見如何如何。可他終歸是典型的舊傳統男人,本身就感情內斂,不善於表露情感,再加上有年頭和閨女沒見面,也著實陌生。所以,他也只是覺得心酸,卻不知道說什麼,更不可能如程香蘭期待的那樣和她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