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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澈深一派平靜,伸手行禮,「師叔。」
付如致點頭,「你來的正好,掌門正有事要問你,他在前頭。」
「是。」柳澈深依舊平靜。
付如致卻察覺到了哪處不對,他有些靜得太過,雖說往日也是話少,可沒有這般生冷。
他細細一看,一眼便見那衣袖裡似有煙氣透出。
他一時疑惑,待柳澈深經過身旁,當即伸手抓向他,三指診脈,片刻後,眼睛一睜,「你……!」
他當即抬起他的手,拉開衣袖,果然看見手腕上一縷煙氣若隱若現,他反應過來,當即壓低聲音,「你何時被心魔纏上,可是在幻境中?」
柳澈深看著手腕上的煙氣,倒也沒有驚訝,收回了手,「弟子在幻境中未曾防備,一時不留神被些許殘念牽動,讓它得了可乘之機。」
付如致神情凝重,「你速與掌門說明情況,隨我回仙門閉關。」
柳澈深卻依舊平靜,「師叔放心,心魔已散,留下的只是一縷殘煙,我能控制住它,不日便能將它脫離,還請師叔不要告知他人。」
此事確實不好對外說,堂堂仙門的第一大弟子被心魔所困,誰都會刨根究底猜測他的欲望是什麼?
更甚者還會有人說他修心不穩。
流言蜚語最是可怕,想要毀掉一個人也不是難事。
付如致沉默半響,倒也相信柳澈深,他自來穩妥,況且這心魔種下的並不深,只消花些時日就能脫離,並不足以為懼,只是得千萬小心才是。
「既如此,你要留心,莫再它探得你的心思。」付如致從衣袖裡拿出一個藥瓶,「這是綠麟粉,你將此藥塗以手腕,可以隱藏一二,萬不可被別人發現。」
柳澈深接過藥,神情溫和了很多,「多謝師叔。」
付如致看著他轉身離開,忽然叫住了他,「子澈。」
柳澈深聞言看來。
「切要修心靜性,否則誰也救不了你。」付如致顯然話裡有話。
柳澈深聞言默了片刻,「弟子明白。」
付如致見他如此,雖說有些擔憂,但也安下了心,心魔雖難除,但子澈心思堅定,斷不會有事。
拈花逛回了屋,想起柳澈深那般平靜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感慨。
這簡直是聖人了,都偏心到這般地步了,還這般有禮有節,果然是君子。
不過他應該能從莯懷那裡得到些許安慰,畢竟有情飲水飽。
可惜莯懷是恆謙的白月光,早晚是會屬於恆謙的,他這一生本就是個悲劇,無論是白月光還是硃砂痣,都是別人的。
不過他這般君子,想來也會看開的,如話本所說,他看開了,以至於太過看開,讓恆謙都有些愧疚,愧疚到把小師妹讓給他,三個人糾糾纏纏,灑了整整四卷的狗血。
拈花想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柳澈深現下和莯懷打得火熱,那就意味著他沒有對蓀鴛鴛情根深種,這不白忙活嗎?!
拈花想了一想,默叫系統,『你這情節走向好像不太對,柳澈深怎麼和莯懷親上了?』
系統沒有回覆,很長時間都在靜默,似乎在消化什麼不能消化的認知。
拈花見它不作聲,『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叫我去拆散柳澈深和莯懷,這可不符合我的人物行動軌跡,我這個人物設定是不喜歡柳澈深的,不可能因為嫉妒去拆散他們,別指望什麼活都加我身上,我又不是慈善家。』
系統:『……』
系統沉默許久才開口,『不需要你做這些,你要做的是逐柳澈深出師門,不要違背你的人物設定。』
拈花聞言思索了下時間,快了。
逐他出師門的時間很近了,她的死期也越來越近了,只是不知他到了那時,還會不會殺了自己?
不過依照他現下的冷淡程度,實在很難說。
「美人兒~」
「大哥!」
人聲和蛇語一起傳來。
拈花抬頭就見迦禹坐在窗口,大蛇呆在他衣服裡面,看見她一臉興奮,「大哥,好久不見,還記得小老弟不?」
「記得。」拈花點頭,為了求秘方可勁討好她的蛇就只有這麼一條。
大蛇聽了可興奮,在迦禹衣服里打了好幾個轉。
迦禹見狀手拍向衣服,關了它的窗子,看向她,「你會蛇語?這麼久以來,見過會蛇語又會人語的,只有那相繇。」
他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森,有一種夜裡涼湖漫過全身的感覺。
拈花沒放在心上,「那是我老朋友了,當然學了點技能回來。」
迦禹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她一個修仙之人竟然還認識相繇這種窮凶極惡的上古凶神。
一時越發覺得可以合作,「你先前說要與本座合作,說說看打算怎麼合作?」
拈花倒了杯花茶,抿了一口,「我可以幫你做魔族的主人。」
「呵!大言不慚,你怎麼幫我,你連魔界怎麼去都不知道!」
拈花看著他一笑,「你不需要知道我怎麼幫你,只要知道我能幫你就可以,心魔都不是我的對手,魔族更不是。」
迦禹聽到這話多少正經了幾許,有欲望的人不可怕,因為他有所求,便有壓制的東西。
可沒有欲望的人,卻難以壓制,因為她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在乎,沒有軟肋,那就無處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