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殿中安靜了一陣,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她這裡。
如果不是她早就做好了這兩個字是自己吐出來的準備,還沒意識到這麼清冷絕塵的聲音,竟然是發自自己的喉嚨。
柳澈深抬眼看來,似乎說不出話來。
拈花看向千蒼,「昨日的第一名不是柳澈深,得燭龍劍的必須是第一名。」她說完,不帶眾人反應,轉頭看向殿中所有人,「恆謙昨日既然得了第一,那便應該是他的。」
恆謙聽到這話完全傻了,明明昨日師父待師兄還是極好的,今日怎麼就變了?
站在殿正中的柳澈深沒有說話,一動未動。
殿中數百人紛紛相視驚疑,列座的長老也頗為疑惑。
千蒼伸手捏須,看向她,「柳澈深初試中試皆排第一,昨日那場比試,澈深也是事出有因才得了第二,暫作不得數。」
「怎麼做不得數,第一就是第一,第二的我不認。」
柳澈深眼睫輕輕一眨,站著未動。
恆謙連忙出來,在殿上跪下,「師父,這理應是師兄得的,我何德何能……」恆謙急的都有些亂了,「反正徒兒這第一也不是名正言順,怎能……」
「住口,大殿之上豈有你胡言的餘地。」拈花開口淡淡打斷了他,眼裡是不可忤逆的冷淡。
恆謙也不敢再開口說話,只是看向柳澈深,為難至極。
柳澈深垂眼不語。
雖然拈花對恆謙苛責,但也輕易看得出親疏遠近,只有親近的人才會直接生氣,不親近的就類似於他。
千蒼自然是第一個不同意,「這玲瓏陣需得人領路,燭龍不給柳澈深,你讓誰來領路,這恆謙本就是毫無靈根之人,憑著機靈巧勁和運氣才闖到了最後一關,若讓他來,叫其他弟子如何信服,萬一要是困在陣中,可是性命攸關!」
「此陣我會親自進去。」
「你要親自去?!」
付如致聞言皺眉,「師妹,此事萬萬不可,你仙法大成,倘若進去,陣法遇強則強,你若是想要再出來,只怕是難如登天,即便是我們在外面守著,也未必能救你出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在反對。
本身玲瓏陣只是一個小小陣法,但它勝在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拈花這樣的仙力,進去容易出來難。
「不可!此事萬萬不可,教導弟子,玲瓏陣即可,你已近化神,進去兇險萬分。」
拈花沒放在心上,「何必如此擔心,區區玲瓏陣困不住我。」
千蒼大聲呵斥,「荒唐狂妄,玲瓏陣乃上古神器,其實你說困不住就困不住的?!」
「那也是我有狂妄的資格,總之這領陣人必須是頭一名。」拈花一甩衣袖,起身去了前面,拿過千蒼案前端正擺著的燭龍劍,下了台階,走到恆謙面前,一手橫持劍柄,「拿著。」
恆謙看著她遞來的燭龍劍,劍身閃過一絲絲光亮,似乎為找到新主人而興奮,他整個人都傻眼了,「師……師父……」
柳澈深站在一旁沉默許久,眼帘微抬,視線落在拈花身上,慢慢而下落在了她手中拿著的劍上。
片刻後,他慢慢垂下眼帘,沒再多言。
上面一眾長老都愣住了,「這這這……實在亂來!」
恆謙左右為難,看向柳澈深,不知道該怎麼辦?
拈花等了好久,他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手都撐不住了,語氣加重了些許,「還不拿著。」
恆謙被她嚇到,連忙伸出雙手。
拈花直接鬆手,那把劍直接砸到了他手上。
恆謙差點沒接穩,連忙緊緊抓住了劍。
燭龍劍落在他手上,瞬間發出了極耀眼的光芒,沿著劍身的紋路而去,發出一聲清越之聲。
這是認主了。
所有人都處於在震驚之中。
「劍既然認了主人,就不是我強求了,那是天註定。」拈花收回了手,衣袖揚起,她往殿外走,完全不在乎繁文縟節。
千蒼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奈何不了她,「待掌門出來,看他如何教訓你!」
一眾長老也是無法改變事實,感覺壞了仙門的規矩,「荒唐,真是無法無天!」
「這劍怎麼能給毫無靈根的人?!」
拈花聞言轉頭看向台上一排老頭,「長老們有所不知,有些事就是命定的,有那個命,一朝登天也不是難事,沒有這命,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凡塵有一種說法,命好也是一種實力。」
「荒謬!甚是荒謬!」幾位長老氣得頭疼,這堂堂做師父的在眾多弟子面前說的這是什麼歪理。
這不是叫人家躺平當草包嗎?
柳澈深轉頭看向拈花,只看到她離去的背影。
恆謙拿著劍起身,很是為難,「師兄,這劍……」
柳澈深聞言看向他,雖然難掩失落,但還是溫和安慰道:「無礙,師父給你的,你就收著罷。」
恆謙拿著手裡的劍也是難受,雖然他確實喜歡這把劍,但不代表是這樣得到的。
師父這樣做,師兄不知得多難過,這與當著所有人的面折辱他有什麼區別?
…
拈花從頭到尾都不敢對上柳澈深的視線,快步出了大殿,裝死的系統果然出現了。
『賜燭龍劍。』
『詞兒功底,正二十。』
『角兒表現力,正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