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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聲音好聽,聽到就感覺很是神秘,一定是個絕世美人。
拈花總感覺這聲音很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可仔細回想,又不琢磨不出究竟是誰?
那老者伸手回來,搖了搖頭,「沒救了,便是早來十日也不成,都已經死透了。」
拈花只感覺身後的人聽到這話,渾身瞬間僵硬,連呼吸都重了許多,似乎有了窒息的感覺。
那女子聽到這話,也是為難,「可她不像是死去的人。」
「既然是修仙之人,自然有不同的死法,屍身永存也不是沒有的事,找個冰棺早日下葬罷,也算留個念想了。」那老者也不再多言,見沒得救就離開了。
遠處那女子聽到這話似乎有些抱歉,「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拈花只感覺身後的人抱著她的手緊一分,似乎還是不相信。
拈花著實有些疑惑,都尋了這麼多人,每個都這般說,怎還這般固執,恆謙什麼時候這般鍥而不捨了,都有幾分死鑽牛角尖的架勢。
這個人顯然不是恆謙。
拈花心中下了定論,頗有些慌亂,正急著等他的聲音,可是聽覺又突然失靈,連遠處的鳥鳴聲傳進耳里都斷斷續續起來。
那人起身,將她抱了起來,「我再找別人。」
女子見他這般說,知道他不相信,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拈花這處斷斷續續,沒聽清他的聲音,差點沒把她氣撅過去,這龜息丸莫不是系統用來整她的?
那人抱著她往外面走去,拈花耳旁還能聽到外頭有人走動的聲響,似乎在前面引路。
默然無聲走了好久,風聲極大,還有海水拍打岸邊的聲響。
他抱著她進了一處地方,才坐下來,將她放到他腿上環抱著,護得還挺周全。
周圍有人走動,應該是侍女,走動間珠釵碰撞,片刻後,還能聽見擺放碗筷的聲響。
拈花只覺周身有些搖晃,感覺他應該是帶她到了船上。
剛頭的女子默了片刻,開口勸道:「這處很寬敞,不如先將她放在榻上罷。」
拈花聽到這話,直在心裡點頭,恨不得抱著她的人聽話些,趕緊讓她躺下,坐腿上可比不得躺著舒服!
那人聽到卻沒動靜,反而將她攬得更緊,不肯放開。
那女子見他沒有動作,一時也沒再開口,船舫里再沒有一點聲音。
拈花算是徹底沒了力氣,只能被迫靠在他身上。
許久的靜默之後,那女子的視線似乎落在她身上,開口溫聲相勸,「族長醫術高明,世間少有人能及,他號的脈不會有錯,況且已經十幾天過去……」
十幾天?!
難怪時間過得這般慢,這龜息丸莫不是放得太久,過期了?
這系統果然沒有一處是靠譜的,心靈雞湯就罷了,現下連藥的保質期都這麼短,著實摳出了一種境界。
抱著她的人沒有說話,似乎聽不進去。
過了許久,船好像到了地方。
那人抱著她下了船,行過一段路,光線瞬間暗了許多,應該是進了屋裡。
身後女子跟著,似乎猶豫了許久才開口,「對不起,我以為到了這裡起碼會有機會。」
那人依舊沒說話,似乎根本不聽她說話,屋子裡安靜了許久,女子見他不語,也沒有再開口多言,無聲轉身離開。
拈花忍不住在心裡祈求,能不能帶她一起走,這人一直抱著她又不說話,著實讓人瘮得慌。
拈花被迫靠在他懷裡,心裡著實有些煎熬,要是真龜息也不至於如此。
許久,一滴水砸在她的臉頰上。
拈花有些難受,想要伸手擦,卻又是動彈不得。
那人伸手過來,撫上她的臉頰,指腹輕輕擦去那滴水,可片刻後,又一滴水落下,帶著些許溫熱。
拈花懷疑他故意拿水灑她。
那人抱著她,靠在她頸窩處,很輕地喚她,話里絕望,「師父,你肯定在騙我對不對?」
他聲音啞得厲害,不似往日那般清潤,光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有多疲憊。
拈花聽到他的聲音微微一愣,一時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她現下才發覺,他身上的氣息那麼熟悉,竟真的是他!
拈花瞬間如墜冰窖,有一種死期將至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尋袂到底在搞什麼,怎麼會讓她到了他手上?!
拈花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他靠得這般近,身上的清列氣息慢慢襲來。
她的嗅覺,已經開始恢復了!既然連嗅覺都已經恢復,那離龜息丸徹底失效的時間也快了。
拈花一時頗有些頭疼,可千萬別在他懷裡醒來。
拈花有了呼吸,連忙禁氣,與剛頭沒有半點差別。
柳澈深一直都沒有動,隱約間感覺她的臉頰和他的臉頰之間一片濕潤,她的衣領都濕了一片,一時心頭莫名有幾分感動。
到底是自己教導的孩子,還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萬不能功虧一簣,他現下是因為她死了,所以才放下了恨,只有感傷,倘若知道她活著,還是詐死,恐怕下一刻就能直接送她走。
柳澈深抱著她一動不動,頗有些心如死灰的意思。
拈花著實裝得有些辛苦,知覺已然恢復,卻一動不能動,渾身都僵硬地難受,也不知他是不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