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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思緒都在自己的手上,身上,那溫軟滑膩的觸感,無時無刻不在奪走他僅剩的思緒。
柳澈深面上雖沒表情,呼吸卻已經亂了。
他沉默了半響,終是扔下了筆,半個字也寫不進去。
「攻玉。」外頭一名老者邁進了屋裡,「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柳澈深沒有回答,只恭敬喚了一聲,「叔父。」
柳叔父見這般瞬間就明白了,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又是來辱罵你的?」
柳澈深沒再開口。
柳叔父鼻間出氣,一時也不想再提這事,「我已經替你說好了,此去崑崙拜師,衡山一事就此揭過,那處仙長知你是個資質好的,可以不計較外頭的名聲,收你為徒。」
柳澈深聞言依舊沒有說話,顯然不打算去。
柳叔父見他無動於衷,越發著急,「你說你沒有做這樣的事,叔父也信你,可是你不能不修仙!我們這樣的修仙世家,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嗎,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萬不能因為此事放棄了這條路!」
柳澈深許久才開口,「我不再拜師。」
這不拜師,誰願意容他留下修仙?
柳叔父見他這般說,微微一頓,也是通透之人,瞬間知道了關鍵所在,「不如叔父再去衡山說一說,衡山會給我幾分薄面,說不準你師父重新想想,也就信了叔父,願意重新收你為徒,若是面子上過不去,收你做關門弟子也未必不可。」
柳澈深聞言眼睫微微一動,抬頭看來,眼裡瞬間有了希翼,顯然是想要回去的。
柳叔父終於得了個准信,心中大喜,當即一拍手,「你莫急,叔父這就去,你在這裡好好修心,不日便給你帶回好消息!」
柳叔父說完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快步離開。
柳澈深在原地默站了許久,心中莫名有了期許。
他走到了臨湖一旁,那門還是虛掩著,她離開之後就沒再動過。
他站在原地看了許久,慢慢俯身,伸手碰向了地,地上濕漉漉的小腳丫印子早已干去,看不出來一點痕跡。
她每次都這樣,總是讓人出乎意外,卻又覺得意料之中,完全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剛頭那一連串的小腳丫叫他多看了幾眼,不知她怎麼想的,進來的時候還大搖大擺的。
柳澈深唇角微微揚起,眼裡輕輕透出一抹笑。
「你是不是犯賤?」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他唇角的笑生生頓住。
心魔緩緩從他手腕上繞出,騰在空中,比起往昔大了數倍。
「你難道忘記她之前是怎麼害你的嗎?如今只是一時想起回來看看你,瞧著可沒有半點愧疚之心,你在她心中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小小的餵你吃一顆糖,倒讓你不記得熬過的苦了,現下來看你,只是怕你死了,讓她背負害死往日弟子的名聲罷?」
柳澈深觸碰地板的手慢慢收緊,眼裡的笑也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眶的酸澀。
不會的,她都來看他了,一定是記掛著他的。
他再等等,說不準師父就同意了。
關門弟子也是弟子,只要她同意收自己,他可以不計較以前這些事……
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第53章
拈花回了仙門,特地偷摸尋了一些藥,對著前面的銅鏡,小心翼翼抹在傷口上,一時又疼又吸氣,柳澈深的牙口未免太利了,只差一點點就要咬破皮了。
拈花一邊疼,一邊嘆氣,遭罪哦,這該死的狗血世界,她差點被話本里的男二給按著煮飯了。
果然一吐槽,系統就準時上線,『你怎麼了?』
系統見她不回答也不糾結這些,現下任務越發緊迫,宿主離死期越來越近,必須完成推動劇情發展的作用,它當即開始催促,『提示:你的任務已經下達,請儘快執行。』
拈花懶得理它,繼續抹脖子上的傷口,關鍵的時候沒有一次在線的,一出現就只知道布置任務。
「師父,你受傷了?!」
拈花被這突然一聲嚇了一跳,拉起衣裳遮掩了脖子,轉頭一看是頂著雞窩頭的蓀鴛鴛。
「為師只是被蟲兒咬了,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
蓀鴛鴛隨手理了理頭髮,沒放在心上,「我跟子韻打起來了,她老帶著別人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我一時氣不過,就動手了。」
拈花聽到這裡倒是放心的,她還不至於挨打,雖然不及她兩個師兄厲害,但在女弟子裡是沒有對手的。
「是慕容眉的徒弟?」
蓀鴛鴛聞言連連點頭,「她不止自己說,還拉著別人說,說我已經不乾淨了,不配和她們一道修行,我打她們,還說我不要臉,不講道理!」
這是有的,蓀鴛鴛這個時間可是遭受心靈上的重創期,旁人的議論,還有她自己的無法承受,與恆謙分分合合,以至於三角戀越發狗血。
話本里就是慕容眉在後面搞鬼,她這個反派倒是非常有職業操守,無時無刻不在做反派。
拈花冷哼了一聲,「要什麼臉?臉能當飯吃?以後這種小反派見一次打一次,不必手軟。」
蓀鴛鴛愣了一下,所有長輩和弟子都叫她別這樣,唯有師父叫她打,一時心中瞬間感動,眼眶都有些泛紅。
拈花見她又要哭,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單純無辜的紅紅眼,「鴛鴛,你莫要聽這些,你可不是一般人,你是人渣的徒弟啊,還是瑪麗蘇,你的出生,就是為了渣別人的,隨便渣,出了事,師父給你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