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莯懷面色有一瞬間的蒼白,猛地坐在了冰面之上,恆謙見狀眼睛睜大,直接暈了過去。
「師兄!」蓀鴛鴛連滾帶爬到了崖邊,卻已經什麼都看不見,「師兄!」
拈花聽到這一聲,猛然閉上了眼睛,心中真氣翻湧,一時淒入肺腑。
她好像從始至終都錯了,他真的不是那紙上的寥寥幾個字,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是滿心期盼叫她師父的弟子。
『叮!』
系統:『警告:人物軌跡混亂,重要角色喪失!』
『警告:回到原位!』
『嚴重警告:挽回重要人物故事線!』
晚了,挽不回了……
拈花一時間悲涼入腑,嘴角溢出了血來,她終究是沒能站穩,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失去了意識。
「師父!」
尋袂連忙過來接過了她,蓀鴛鴛見她暈倒,嚇得不輕,連忙過來哭喊著。
在場的修仙之人見狀皆是唏噓,仙門第一弟子柳澈深,往日人人稱道的天才,如今卻落得屍首全無的結局,實在太過慘烈……
…
魔界那一場大戰過去,柳澈深已死,魔主下落不明,鯤墟也已經毀盡,魔界自然成不了氣候。
這一場仙魔之間的混戰,終究是以修仙者告勝。
迦禹和魔主都不見蹤影,魔界已經大亂,所有的領主高階魔修為了爭搶魔主之位,打得頭破血流,內鬥不止。
拈花算是徹底在修仙界中名揚天下,所有人都佩服她至極,能夠狠下心,大義滅親,為了蒼生誅殺徒弟,一時將她奉若神明。
來衡山仙門拜師的人越來越多,但拈花沒有興趣再收徒。
拈花混混沌沌養了好一陣傷,蓀鴛鴛和尋袂時常在她身旁照顧她,絕口不提柳澈深的事。
恆謙依舊在昏迷之中,他受傷最重,一直沒有醒過來。
拈花蹲在院子裡栽了一棵柳樹苗,伸手將土一點點蓋上那棵小樹苗,照看的頗為精細。
「師叔祖,掌門有請。」
拈花聞言應了一聲,卻沒有馬上起身,認認真真將土埋好之後,又給那樹苗澆了水,才起身往院外走去。
到了山巔,掌門站在那裡,像是什麼都沒有變過,又什麼都不一樣了。
拈花過去站著,沒有開口說話,最近不是很想說話。
掌門背手而立,看著前方許久,「你現下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也該接手掌門之位了。」
現在這麼輕易讓她做掌門,她這反派任務等於是白送的?
拈花心中疑惑,叫系統,系統自從那天多重警告之後,已經亂碼了,到現下都沒有回應。
拈花忍不住嘆息,這系統真的很破,它到底還有多少話本世界一起管理,搞得老是當機。
拈花只能反其道而行,「師父怎麼放心將仙門交給我?」
「有何不放心,掌門註定會是你,魔界有你看著,為師也能放心。」
拈花越發愣住,這倒叫她無話可說了。
高人果然是高人,說話都那麼讓人難以琢磨,就好像和她一樣預知了後事一樣,明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也無法改變。
拈花想到這裡,又想起了柳澈深,心中莫名壓抑。
「師父,不問攻玉的事嗎?」
掌門聽到這話,看向遠處天際,「都是命定之事,又何必多問?」
拈花心中難言,「師父,倘若除了你自己,旁人都是早已設定好的結局,所有的一切都服務於情節,但裡面的人卻因為你發生了變化,你會對那個人產生愧疚嗎,會認為這個世界是真的嗎?」
「一花一世界,又怎麼判斷這世界不是真的?」掌門轉身看來,「他既能帶給你情感,那便是存在的,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拈花聞言頓住,說不出話來。
掌門看來,不再多言,「今日我會和仙門所有長老交代清楚,明日之後你便是衡山仙門的掌門,你心中所記,皆要為大道,為蒼生。」
拈花聽到這話,想起柳澈深的話。
他曾經說過心懷大道,澤被蒼生,如今他已不在……
拈花突然覺得沒什麼力氣,實在疲於應付這些,「師父,煩請您再多給我些時日,我這些時日頭疼得緊,也還沒學會多少,不如再等……」
她話還沒說完,前面突然沒了聲響。
那天殺的老頭已經不見了,根本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拈花這才反應過來,這老頭怕是早就不想做這衡山掌門了,平日裡除了閉關就是閉關,小事看不見他,大事更看不見!
根本就不靠譜,還說一堆大道理,擺明了是想把這燙手山芋給她!
拈花站在山頂上吹著冷風,陷入了沉思,她還不如跳下去算了。
根本不把反派當人,連點個人情感都不允許存在。
第64章
恆謙重傷之後,昏迷不醒,男主沒有清醒的意識,所有的劇情全都擱置。
系統又布置了新的任務,就是下山為恆謙謀取靈逐草。
拈花本是下山去完成任務,可是臨到半路還是拐了個彎,到了柳澈深家中。
她還是第一次到他家中,往日從來就沒有來過,柳家是修仙世家,祖祖輩輩,家業盛大。
如今門口已經掛起了白綾,來往皆身穿縞素。
拈花一身白衣,在門口站了許久,慢慢踏上台階,往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