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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誠謹驚得立刻往後退了幾步,把懷裡的許攸抱得緊緊的,嚴正以待地瞪著太子,堅決地推辭道:「不行。」他似乎又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太僵硬,於是又努力地擠了擠臉,讓自己看起來有笑容,「雪團特別黏我,一天也離不了,是不是,雪團?」他說罷又摸了摸許攸的耳朵,示意她配合。許攸立刻乖巧地「喵嗚」了一聲,還黏黏糊糊地伸出腦袋往他手心裡蹭。
太子鼓著臉瞪著他們,氣咻咻地走了。
等他走遠,賤鳥這才悄悄抬起頭來,探頭探腦地朝四周看,確定太子不在了,終於又活了過來。但是很明顯,相比起之前的賤樣,它已經收斂了很多,裝模作樣的甚至有點安靜乖巧的意思,可憐巴巴地瞅著趙誠謹,小眼睛都快紅了。
沈嶸也是個心腸軟的,立刻就被這賤鳥哄住了,忍不住小聲地替它求情,「世子爺,要不,我們還是把它帶回去吧。小綠既是被皇后娘娘趕出來的,恐怕這皇宮裡也沒人敢再要它。若是留下來,也沒什麼好日子過。我們帶了它回府,大不了把它關在荔園不讓出去,便是它胡亂說話也不打緊。」
許攸雖然覺得這隻二缺鸚鵡挺賤的,但賤得並不讓人討厭,甚至還挺有喜劇細胞的,她實在硬不起心腸看著這隻蠢鳥去送死。於是,她勾了勾趙誠謹的衣袖,低低地「喵嗚」了一聲,帶著些哀求的意思。
趙誠謹故意板著臉不說話,繃了幾秒鐘就不行了,「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故作大方地朝沈嶸一揮手,仰著小臉得意道:「那就帶它回去吧。」
於是,瑞王府又多了一隻聒噪的賤鳥。
當然,賤鳥剛進府的時候還是比較老實的,這傢伙挺會看人眼色,還曉得捧高踩低,拍起馬屁來簡直讓人不忍直視。但是荔園的那些小丫鬟們還挺吃它那一套,對它的喜愛之情簡直快要蓋過了茶壺,以至於過了沒多久,這隻賤鳥居然就開始偷偷欺負茶壺了。
茶壺一直以來就是只沒什麼心機的笨狗,先前剛來瑞王府時就沒心沒肺地纏著許攸玩兒,總被她調戲也不生氣。賤鳥來荔園後,它很快就發現許攸的地位不可挑戰,於是就熄了跟她斗的心思,轉而把目標對準了茶壺。茶壺那隻笨狗傻乎乎的,被賤鳥咬了幾次耳朵才意識到這個新來的傢伙沒那麼好相處,之後再見賤鳥時就躲得遠遠的了,再後來,它就跟大小姐趙嫣然養的那隻名叫「杏仁糕」的貓咪玩到一起去了。
到臘月中旬,上書房終於停了課,趙誠謹也閒了下來,雖然每天依舊要練習寫大字,可相比起之前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讀書要自在多了。
京城的冬天很冷,不下雪的時候也極少有太陽,風從早到晚地颳得嗚嗚直叫,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渾身發寒。於是許攸每天都窩在屋裡不出門,一天裡頭倒有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就這麼養了一個多月,到了第二年開春的時候,她駭然驚覺自己的身材已經完全走形了!
這可真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
☆、二十八
二十八
春天剛到,許攸就開始了她的減肥生涯。
上午趙誠謹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許攸就撒開腿在皇宮裡跑步。宮人們多認得她,並不敢管,但會忍不住指指點點,許攸很不自在,索性就爬到屋頂上去了。
剛開始一段時間她很不能適應,跑了不到半個小時就上氣不接下氣,四腳朝天地躺在屋頂上停屍,回府的路上就一直趴在趙誠謹懷裡睡覺,嚇得他還以為許攸病了。就這麼連續跑了十來天,減肥的效果雖然還不算太明顯,但體質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甚至手腳都靈活了許多,打群架都可以不用去找幫手了。
但是,春暖花開也並不一定都是好事,三月起,天氣漸暖,群芳吐蕊,萬物復甦的同時,小動物們也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許攸半夜被一陣撓心撓肺的嘶叫聲驚醒後就再也睡不著了,她當然知道那聲音是什麼,自從進了春天,整個京城都籠罩在濃烈得讓人之心的荷爾蒙當中,於是從早到晚她都能聽到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發/情叫/春的聲音——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她唯一用來安慰自己的就是幸好她並不曾受到這個的影響,如果……
她簡直不敢想下去……
第二天早晨起來精神萎靡的不止她一個,二缺鸚鵡也同樣眯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倒是茶壺出乎意料地精神奕奕,這讓許攸難免往歪處想了。她還能說是因為骨子裡頭是個人,所以尚能自控,那茶壺呢?
莫非——這傢伙其實早就已經太監了!
吃早飯的時候,許攸的心裡頭就一直在琢磨著這個事兒,要不要……唔,去偷看一下?
這是不是有點太猥瑣了呢?
一直到出門她都沒找到機會來一睹真相,結果上馬車時茶壺又追了出來,黏黏膩膩地去咬趙誠謹的褲腿,沈嶸攤著手在一旁發笑,許攸眼珠子一轉,猛地衝上去拍了它一巴掌,力道並不大,茶壺還以為她跟它鬧著玩兒,歡歡喜喜地就地打滾,翻來滾去……許攸終於確定,這傢伙果然是個太監!
然後,她就一臉淡然地進宮去了。
不知道是因為鍛鍊健身還是因為沒有睡好的緣故,反正許攸覺得自己最近瘦了不少,為此她覺得很是欣慰。
上午她在皇宮裡兜了兩圈,又在御花園遇著了九皇子。他比上一次看起來大了許多,走起路來已經十分穩當了,說話也不復先前的結結巴巴,大老遠瞅見許攸,就高興地指著她大喊,「嬤嬤,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