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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誠謹沒好氣地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小聲道:「怎麼,連你都不信我?」
阿初撇了撇嘴,「我姐不高興。」
趙誠謹反而笑起來,眉眼都彎彎的,「我去跟她說說話。」說罷,就擠到許攸身邊去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許攸也不好意思跟他吵架,反正就板著臉不搭理他。趙誠謹不氣不惱,耐著性子和她說話。等到了山下,阿初想了想,還是叫上小玉和小環找了個藉口躲開,讓他們倆好好地說道說道。
「……我今兒真是去當差了,」趙誠謹忍住笑向許攸解釋,「前幾日高麗來使,還帶了個公主一起,原本是太子一直在接待,偏太子這兩日忙著別的事,就把我給叫了過去幫忙,誰讓我現在在金吾衛,連推也沒法推……」
許攸白了他一眼,小聲嘟囔道:「關我什麼事。」嘴裡這麼說著,可臉色卻明顯好了不少。趙誠謹愈發地肯定許攸這是在吃醋,頓時心花怒放,咧嘴笑得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他心裡頭直樂,又喊著要送他們回去,許攸不高興地道:「幹嘛回去,我難得出來一趟,還想好好走一走呢。」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趙誠謹道:「你們去廟裡燒過香了?抽籤了沒?靈山寺的簽可靈了。」
許攸搖頭,自從上回遇著那個大和尚後,她對這些東西就一直心懷戒備,去燒個香拜拜菩薩也就罷了,真要去抽籤,被人家解簽的僧人又看出來了怎麼辦?
「那要不我們去廟裡吃素齋?」他其實更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跟許攸好好說說話,雖說現在阿初和下人們都不在,可誰保證他們不會忽然出現,趙誠謹說話多少有些顧忌。
許攸想了想,應了。
靈山寺的素齋一天也不到十桌,若不是有趙誠謹,以孟家的身份還真訂不到座位。素齋設在寺廟的後山,環境十分清雅,院子裡竹木蒼翠,假山堆疊,甚至還從山上引了活水,在院中設了個彎彎曲曲的小溪,水聲潺潺,愈發地顯得清幽雅致。
眾人剛剛落座,趙誠謹就使勁兒地向阿初使眼色,阿初剛開始還故作不知,被趙誠謹踢了兩腳,這才悻悻地起了身,又把幾個下人一起叫上,不情不願地出了門。
許攸哪裡會看不出來這是趙誠謹搞的鬼,斜睨了他一眼,沒點破。
「那個金城公主,高麗那邊的意思是想送到太子哥哥宮裡去的,不過我看他的意思好像不大情願。」趙誠謹故意又提起金城公主,偷偷地觀察許攸的臉色,果見她一聽到公主的名字立刻就有些不高興,心中反而歡喜起來,又繼續道:「所以太子大哥才把事情推給了我。」
許攸沒做聲,低著頭喝茶,臉色沉得都快能滴出水來了。
「早曉得你們今兒也要來靈山寺,我就叫你們一起了。」
許攸挑眉,略帶嘲諷地笑,「你不知道也不稀奇。」
他都有多久沒登過孟家的門了,就連在香山書院讀書的阿初都能察覺到不對勁,府裡頭的人就不用說,孟老太太剛開始還念叨幾句「怎麼最近都不見順哥兒上門了」,後來都不怎麼說了,府里的下人也都不怎麼敢在許攸面前提趙誠謹的名字,許攸甚至猜想,她們說不定還以為瑞王府想退婚呢。
就算真退婚,又有什麼了不起,她原本也沒多想嫁。京城裡這麼多人都說她們不般配,退了倒好,省得人家說孟家挾恩圖報。
許攸越想心裡頭越堵得慌,一咬牙,索性就徑直朝趙誠謹問:「你為什麼要向我們家提親?」
趙誠謹先是一愣,立刻就紅了臉,張了張嘴,沒好意思說。
豈料許攸見他不答話,愈發地肯定了心中猜想,臉色頓時有些發白,深吸了一口氣,將狂亂的心緩緩壓下去,扯了扯嘴角,努力地讓自己微笑,「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橋段,趙誠謹。什麼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遂以身相許的橋段實在太老土了,這不是什麼話本冊子,你也不必學那戲文里的那一套。無論是我,還是孟家,當初救你只是舉手之勞,從來沒有想過要靠你來獲得什麼。你實在不必犧牲自己一輩子來報什麼恩,這樣對你不公平,我也不需要。」
她梗著脖子把話說完,頭也不抬地就要往外沖,豈料才剛剛起身就被一陣大力猛地拽住了胳膊。許攸生氣地想甩開,可壓根兒就使不上力,一生氣,剛要罵人,眼前一黑,嘴巴就給堵住了……
她懵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腦子裡轟了一下整個人都傻了,但她還知道反抗,掙扎著要去揪他背上的肉,結果肉太硬,掐了一下竟然沒掐上,反倒被他裹住了一隻胳膊,陰險而狡猾的舌頭在她口腔里打了好幾個圈,逼得她快要透不過氣。
她氣得要命,什麼也顧不上了,伸出另一隻手往他的下三路走,她非要廢了這個混帳小子!
110、一百一十
「啊——」地一聲慘叫,趙誠謹猛地跳起身,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彎著腰夾著腿,狼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攸見他這副慘樣,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荒唐的事,剛開始還挺尷尬,但一咬牙,又把臉給板起來了,理直氣壯地朝他喝道:「你……你活該,誰讓你耍流氓?」
趙誠謹都快哭了,哆嗦著尋了個凳子坐下來,欲哭無淚地看著許攸道:「我就親了你一口,你有必要這麼狠麼?真要被你抓出點毛病來,以後……」他臉一紅,都不好意思說了,揉了揉臉,哭笑不得地道:「你這都是從哪裡學來的?人家小流氓都不幹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