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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心往下沉,捏緊手裡的繡帕,暗恨佟氏狡猾,一不做二不休,道:「你多帶些人去佟府就說她母親佟氏病了,接她快回來。」
吳善保家的不敢耽擱,帶著家下婆子小廝套車去佟府。
佟氏回房,鬆口氣,猜想惠姐大概已到了汪府,方才一陣心慌,此刻才平靜下來。
佟氏緊張勁過去,渾身綿軟,躺在竹塌上小憩。
夢中紛亂,王氏和嫻姐張著血盆大口,要把惠姐吞下肚,佟氏驚嚇醒了。
恍惚中聽外間小丫鬟說話聲,一個小丫鬟道:「我才去大門上找門上的小廝捎點東西,見吳媽媽帶著群人,出府門,聽見像是說往佟府接惠姑娘去了。
佟氏在裡間聽了,暗自慶幸,可又擔起心來,王氏找不到人,去娘家攪鬧。
在說吳善保家的帶著人去佟家,其中有跟佟氏去過佟家的知道路,就快馬加鞭,不一時便到了。
叫開門,佟家小廝聽說賈府來人,只道是姑奶奶派人來,忙進去稟報。
今個巧了,佟大爺在家,一聽門外來了賈府中人,就迎了出來。
佟大爺去賈府找妹子和吳善保家的照過面,知道是太太心腹,跟前說上話的人,忙就熱情招呼渾家胡氏道:「快請大娘屋裡坐。「
吳善保家的不敢張狂,客氣地道:」佟家大爺大奶奶,是這麼回事,惠姐她母親病了,想惠姐,太太讓接惠姐回去。「
佟大爺一聽,忙道:「妹子病了,嚴重嗎?「
吳善保家的忙賠笑道:「佟姨娘就是受涼了,頭重,吃了劑藥,發了汗,好些了,說惦記惠姐,太太讓接惠姐回去賈府。「
胡氏詫異道:「惠姐沒來我家。「
吳善保家的一愣,想這佟家定是把惠姐隱匿起來不說,硬扯出幾分笑容,道:「佟家舅爺,老奴來時我家太太吩咐了,務必帶了惠姐回去,惠姐不回去,奴婢吃罪不起,佟舅爺舅太太可憐奴婢,行行好,讓奴婢把惠姑娘帶回去。」
佟大爺不禁狐疑,道:「甥女真沒來我家,不知大娘從哪裡聽說的?」
吳善保家的一急,脫口道:「她母親說來舅家。」
胡氏急了道:「我府上有一二年沒見甥女的影,節下都不來,這時來做什麼?不信你們去屋裡翻。」
佟大爺不覺多心,問:「你賈家是出什麼事了嗎?」
吳善保家的看二人表情不像裝的,一腳門裡,朝院子裡張了張,也沒見有什么小轎,門口也空空的,不像惠姐來過。
怕佟大爺起疑,忙遮掩道:「是奴婢一時心急,想是聽錯了,惠姐沒在府上,那就叨擾親家爺和奶奶了,我等就不進去了。」
說罷,帶人匆匆走了,吳善保家的一走,佟大爺犯了尋思,對他渾家胡氏道:「妹子不是在賈家出什麼事了,我後晌吃了中飯去看看。」
他渾家胡氏道:「能有什麼事,不過看看也好。」
心想去了也不空手回來,就攛掇讓男人去。
這一去又多出許多波折來。
☆、63娘家出頭
春日倦怠,佟氏晌覺直睡到日頭西墜,伸了伸懶腰,出去廊檐下,倚著欄杆看天邊晚霞,想這時節漠北已起了風沙,腦海中千軍萬馬廝殺場面。
一個上房的丫鬟走來,上了台階,來至跟前,道:「姨娘,太太叫您過去。」
佟氏抿嘴一笑,知道王氏沒找到惠姐,必拿她去問。
就不慌不忙去東稍間換了衣衫,款款去上房。
王氏看佟氏一進門,忍不住怒氣,厲聲道:「惠姐那小蹄子去那裡了?」
佟氏福了福,束手站立一旁,畢恭畢敬地道:「回太太,聽惠姐丫鬟說惠姐去了舅舅家,也不知為何這時還未回來,我正想回了太太,派人找找。」
王氏一聽,氣樂了,冷笑一聲,道:「佟姨娘,別演戲了,快說惠姐去了哪裡?」
佟氏瞪大眼睛,不解地道:「太太說的什麼,婢妾不明白,婢妾早起來上房請安,回去惠姐就走了,問小丫鬟說好像是說去了舅家,難道是……。」
臉上變顏變色,不敢說下去,王氏著急道:「難道什麼?快說。」
「難道是找方姑爺,方姑爺藏匿起來,也未可知。」
這一說倒提醒了王氏,聽吳善保家的回來說,好像佟家真不像藏了惠姐,佟氏這猜測有七八分的可能。
王氏頭疼,如果讓方珏藏起來,是不會交出來的,只好眼看著姦夫□成其好事。
王氏越想越氣,不由罵佟姨娘道:「有其母必有其女,滾出去,別讓我看見你。」
佟氏巴不得,溜邊退出去。
在說嫻姐,這二日沒消息,惦記惠姐的事母親辦妥沒有,就找個藉口回了娘家。
王氏煩惱地說惠姐不知去向,十有□是讓方珏那小子藏起來了。
嫻姐一聽,在也坐不住,趕回方家。
事也湊巧,方珏竟一夜未回,嫻姐腦中幻想著惠姐和夫君二人顛龍倒鳳,氣得一天水米沒下肚子,奶娘李媽媽愁苦地勸道:「姐兒不吃飯餓壞了身子,平白便宜了別人。」
嫻姐沒好氣地道:「一想那賤人此刻正和公子成雙成對,我那還能吃得下。」
方珏的兩個收用過的丫鬟,紅袖和添香相互交換個眼色,看主母氣頭上,怕尋趁她們的不是,就不聲不響地溜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