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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走到方府門首,說明來意,是來找貴府慧姨娘。
門上一個年輕小廝*答不理,道:「找慧姨娘啊?跟主子出門了。」
這時,一個丫鬟走來傳少夫人話,一下子看見佟姨娘,微微愣怔一下,失聲道:「佟姨娘。」
就過來見離,佟姨娘認出是惠姐的丫鬟芙蓉。
佟氏說來看看慧姐,芙蓉就跟門上的小廝說了幾句話,就領著佟氏繞過正廳,沿著東夾道,從東面角門進內宅。
邊走,佟氏問:「你家姑娘可好?」
芙蓉呆了一下,瞅瞅左右無人,方壓低聲兒道:「姨娘也不是外人,是姑娘的生母,奴婢索性說了,我們姑娘自打新主母進門,沒一天好日子過,這才在大太陽底下罰了跪,姑娘身子嬌弱,那吃過這樣的苦頭,這會子讓丫鬟揉腿,待會還要去上房侍候少夫人。」
佟氏早已料到慧姐的結局,問:「你家姑爺就不管,任少夫人施威。」
芙蓉道:「我家公子原是向著我們姑娘,替她在少夫人面前說話,可新少夫人肚子裡有了公子的骨肉,說公子寵妾滅妻,偏著姑娘,尋死覓活地鬧,說動了胎氣,讓夫人知道,把公子狠狠罵了一頓,說他尊卑不分,又把我們姑娘找去,罰她跪佛堂,老夫人給少夫人撐腰,如此一來,姑娘是圓是扁,全憑少夫人拿捏,新少夫人厲害,三天兩頭,找些事端,整治我家姑娘,姑娘如今見她像貓兒見了鼠,直打哆嗦。」
佟氏聽了,暗自皺眉,慧姐真是無一分頭腦,好好的倆姊妹都落得這般下場。
佟氏進到慧姐住的屋子時,慧姐正背靠著牆壁坐著,腿直直伸著,一個小丫頭立在炕沿邊給她捶腿。
抬眼,猛然見佟姨娘,疑惑自己看花眼,用力眨了眨,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佟氏看短短几月未見,慧姐竟面色萎頓,皮膚失去光澤,眼神已無往日神采。
佟氏走過去,也不用她讓,就坐在炕桌另一邊,看著慧姐道:「慧姐,你還好嗎?」
慧姐素日要強,焉能當著生母的面落了臉,硬撐著,故作輕鬆道:「我很好,方家富貴,公子待我好。」
佟氏知道她嘴硬,也不揭穿,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慧姐面對母親,也不親近,冷淡地道:「即是你們都不認我,又來見我做什麼?權當我們從未做過母女好了。」
佟氏想不管怎樣,這都是最後一次見面,就儘量平心靜氣地道:「我和你兄弟就要離開京城,特來告訴你一聲。」
慧姐驚訝,道:「你們去那裡?」
佟氏道:「山東,或許就永遠都不回來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說吧,起身,離開。
慧姐在屋裡也沒動步子,一時間,心下也不是滋味,自己如今在方府艱難,新主母為她母親和安家的關係,還有幾分顧忌,若她生母一走,她在方家的處境可想而知,想起少夫人她就膽寒。
佟氏出方府,回家去了。
十日後,佟家一片忙碌,胡氏一早就帶著曲婆子和丫鬟忙著包扁食,豬肉、魚肉、茴香、鮮蝦的,各色餡子齊備。
炒了一桌子菜,溫了水酒,一家人吃了餃子。
佟氏三人隨身帶的衣物早已收拾停當,放在車上。
佟家全家人把佟氏和邵雲海,幀哥,徐媽媽送上車子。
佟母由媳婦攙扶著跟出來,走到車窗旁,佟氏探出頭來道:「母親、哥嫂,快回去吧!一到我就捎信回來。」
佟母叮嚀道:「兒呀!一路小心。」
邵雲海拜別佟家人,上馬,佟大爺又和他說些放心京城生意的話,再三託付照顧妹子一家,拜別。
佟氏和幀哥,徐媽媽坐車,邵雲海騎馬,一行離了佟家。
車子行出很遠,佟如玉從後車窗朝後看,佟家人仍站在門口,目送她們,佟氏眼眶濕潤了。
車子駛過京城寬敞的官道,自南門出城。
佟氏的車子出了城門,順著官道望南行駛。
這時,城門裡卻走出二人,一位年輕英俊的公子,嘆息一聲,無奈地道:「安大人,你過於老實了,若是我便追她回來,娶了她。」
安仲卿苦笑道:「下官不是王爺您,也永遠成不了王爺這樣的人,但願王爺和佟月娘不會像我二人,此生不知還能見否?」
那年輕英俊公子,霸氣地道:「本王既敢*她,就有能力給她幸福。」
睿王說著,拍了拍安仲卿的肩,遺憾地道:「安大人謀略過人,對待女人問題上,卻是束手無策。」
安仲卿望著朝陽下飛跑的車子,那絳紅薄霧紗窗軟簾飄動,恍然見裡面那清妍女子正歡暢地笑著。
安仲卿悵然若失,長嘆數聲,道:「如玉,珍重!」
☆、115生死未卜
車子出了城,佟氏把車窗軟簾捲起,春三月,草長鶯飛,新綠滿眼,心情好起來。
邵雲海騎馬跟在車子一側,隨行一個小廝坐在車夫身旁。
邵雲海往來京城與山東兩地,少有今兒的好心情,往常走這條路總覺路途遙遠,走不到頭,如今看兩旁才抽芽的綠草,都覺得親近周遭事物都變得美好,馬跑得輕快。
幀哥很高興,不時指給佟氏看這看那,徐媽媽笑道:「哥兒不常出門,看什麼都新鮮。」
幀哥道:「娘,我們去山東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