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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也納悶,反問了句:「爺沒歇在你那?」
春嫣接茬道:「昨個爺從這走了,說去看看婉兒姑娘,大概是留宿在婉兒姑娘房中了。」
王氏放心了,沒去佟氏房中就好,賈成仁若知道自己害佟氏,豈會與她干休,好在老太太有話,佟氏不敢不聽。
賈成仁早起去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問了些差事上的事,和一路寒暖,母子親熱聊了一炷香功夫,賈成仁就回三房來,朝廷念他連日辛苦,准了他假,節後正式去衙門裡辦差。
賈成仁不知事情真相,看王氏病了,噓寒問暖,王氏心中甚安。
夫妻二人說起方家提親的事,賈成仁沒像王氏反應激烈,點頭贊道:「夫人回絕的好,這樣既不傷了兩親家和氣,我和方大人見面也不至尷尬。」
王氏想起又道:「我前些時見到我父親,他有幾句話囑咐你,讓我告訴你,說太子如今在朝如日中天,但宮中的吳貴妃得帝寵,在皇上面前頗能說得上話,她兒子燕王領兵打仗,立有赫赫功勳,吳貴妃性子極強,就是郭皇后生前,二人在後宮斗得不亦樂乎,她怎能甘心太子位旁落。」
賈成仁沉思道:「岳父所言極是,我也知道,後宮不消停,吳貴妃覬覦太子位,觀聖意,對太子信任有加,朝中一半的權利放心交與太子,太子又有方家的支持,承繼大統料無懸念。」
王氏道:「朝中之事,妾也不懂,妾知道夫君一向謹慎,但我父親在朝為官多年,有些事,不妨聽聽我父親是怎麼說的。」
賈成仁點點頭道:「岳父朝中結交甚廣,大事上看得通透,虧得岳父時常提點,不少事我才得以圓過去,不至落人褒貶,過兩日歸省,我和岳父大人在好好敘談。」
☆、54夫妻矛盾
大年三十
賈府家宴還未開始,賈成仁就被朝中來人找走了。
等了足有兩個時辰,賈成仁也未回來,老太太發話道:「大家別等了,三爺朝中是有什麼急事,否則,也不會大年三十把人找去,還不放回來,先吃吧,邊吃邊等。」
大家動筷,一時,內外花廳熱鬧前來。
眾人都沒留意,可老太太卻有心事,偷著吩咐人,去前廳看著,待三爺一回來,即刻回她。
三爺上朝,過了足有四五個時辰,老太太派出的丫鬟回來,附耳在老太太嘀咕幾句,就看老太太臉上不樂。
府里女眷多,消息就傳得快,佟氏就聽大太太和四太太小聲道:「聽說西北邊陲有異動,不很太平,看來真要打仗了,大齊朝十年未用兵,這回戰事起來,節都過不好。」
酒桌上竊竊私語,都是議論要和戎狄打仗的事。
佟氏心想:大齊朝一直國泰民安,日前漠北戎狄平了內亂,國力日益強大,若舉兵來犯,定然有場惡戰要打。
初一,賈成仁和王氏分賞房中諸人,佟氏也包了紅包,給房中下人們。
老太太領著去賈府祠堂,祭拜祖先,妾位份的,是沒有資格進祠堂的,禎哥跟著他父親和嫡母隨著賈府主子祭拜。
初二,賈府照例設家宴,筵中就傳來皇帝下旨意調集舉國糧草和兵馬,準備出兵西北。
筵席未散,佟氏提早回房,準備次日回娘家的年禮,想起賈成仁說讓慧姐跟去,就命秋荷去慧姐房中問慧姐可願意一起去佟家。
不大工夫,秋荷回來,氣呼呼地,佟氏看她臉色,就知道慧姐定是不願意去了。
果然,秋荷嘟著嘴,道:「慧姑娘說了,讓姨娘自己回去。」
佟氏也不意外,秋荷終是年紀小,該說不該說的,賭氣全說了,道:「姑娘還說了,她沒什么舅家,若有舅家,怎麼平時不照顧一二,反讓姨娘添補。」
秋荷越說越生氣,順嘴就又道:「還說禎哥姨娘也不該帶去,禎哥是賈府主子,去小門小戶家拜年,有失體統,身份……。「
秋荷還想往下說,佟氏大聲打斷道:「好了,我不想聽這些……。」「
秋荷很少見主子大聲說話,聞聲一怔,忙打住,失悔自己嘴快,一時忘形,惹主子生氣,忙跪下請罪,道:「奴婢該死,不該和主子學這些。「
佟氏也覺自己失態,和緩了語氣道:「大節下,什麼罪不罪的,一會園子裡就開戲了,看熱鬧去吧,我這不用侍候。「
秋荷吐吐舌頭,下去。
這時,禎哥進來,道:「娘,您不去前面看熱鬧,這回二伯請了京城大戲班,可熱鬧了。」
禎哥與自己親近,背人處總是叫娘,不像慧姐生分居高臨下叫自己姨娘。
佟氏溫和地笑著道:「哥兒去吧,娘要收拾東西,預備明個去你外家,可是真的,我問問哥兒,你是願意和我去佟家還是願意留在家裡,若願意留在家裡,你就不用跟著去了。」
禎哥驚奇娘問這話,禎哥想都沒想,道;「兒子願意跟娘去外家,我跟小舅舅說好了。」
佟氏欣慰地笑了,這孩子話比從前多了。
她想起安仲卿,節下合家團圓,他孤零零一個人,這幾日是怎麼過的?好奇他有沒有家室,不禁想,古代男子到了這年紀,一般都妻妾兒女滿堂。
天傍黑時,挽香回房來,看主子已包好了幾個包裹,放在炕上,臉上笑容怪怪的,似有什麼可笑的事,道:「姨娘,竟是新鮮事,聽說,明杏被五爺養在外面,穿金戴銀,丫鬟僕婦侍候著,若不是家下小廝在街上看見,還不知道,現在老姨娘也知道了,大怒,想讓五爺把明杏打發了,可五爺死活不肯,娘倆誰都不肯讓步,老姨娘告到老太太那裡,老太太向著五爺,老姨娘直怨老太太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