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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勾住他頸項,邵雲海攬住她蜂腰,二人悠長一吻。
許久才戀戀分開,邵雲海胸脯一起一伏,克制內心的衝動,道:「夫人先回去,我等會就回房。」
佟氏倚在他身旁,掃了一眼書案上的帳目,隨手翻看幾頁,發現這鋪子的帳目混亂,邵雲海看得頭大,煩惱地道:「這鋪子裡管事的夥計我發現他藏奸耍滑,可帳目混亂,寄以矇混過關,我請了幾個人看帳都說一本糊塗帳,很難梳理清楚。」
佟氏微微一笑道:「夫君把這些交給為妻,為妻五日內便打理清楚。」
邵雲海驚異地瞅瞅她,不由疑惑道:「夫人識文斷字,我也知道,可這帳目不是簡單認識幾個字就能弄明白的,在說累壞了夫人身子,得不償失。」
佟氏前身乃財經大學畢業,對數字異常熟悉和敏感,雖不懂經商,可做個帳手拿把掐,不費吹灰之力,當然這些話不能告訴邵雲海,就分說道:「夫君忘了我佟家也是商戶出身,我祖父在世便交過我怎麼管帳,佟家鋪子的帳目也是我記的。」
佟氏這番話當然是假的,但邵雲海已信了八分,道:「那夫人就試試,若不行請幾個人來,怎麼也要理清頭緒,讓那奸詐之人沒有話說。」
佟氏挽著邵雲海的手臂離開,邵雲海吩咐下人把帳目搬到夫人臥房。
二人回房,夜深了,邵雲海疲憊,摟住佟氏竟像孩子似地腦袋伏在她懷中安然熟睡了。
次日一早,邵雲海起慣了早,天一亮就醒了,才一動彈,佟氏也醒了。
佟氏侍候他穿衣,喚丫鬟進來,打水洗臉,吃過早膳,邵雲海就走了。
佟氏就命人搬來帳目,拿來筆墨紙硯,坐在窗前的書案上,一筆筆,分門別類重新歸置。
古代會計記帳是單式記帳法,佟氏採用現在的複式記帳法,總帳,明細帳,分類記帳,月結盈虧,並出具損益表,盈虧一目了然。
邵雲海回來,佟氏還在伏案認真整理,一整年的帳目,工作量很大,佟氏晌午飯草草吃了,便接著干,到邵雲海回來時,她進度很快,邵雲海進到屋子裡,佟氏早已收拾了,不想讓他看見,單等整理妥了,在拿給他,讓他意外驚喜。
邵雲海看桌案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帳目,心下狐疑,想夫人定是女人家覺得好玩,才包攬下來,如今看夫人像沒事似的,也不好問,說好五天,單等到了五天,自己拿走僱人查清楚。
邵雲海心裡話:夫人在家閒著無聊,也就哄哄她高興,她願意弄著玩,就讓她做,也免得她寂寞,於是道:「為夫天天在外頭忙,幀哥和堅哥也去了學堂,只有慧姐在家,卻也不來陪你這母親,讓夫人一個人閒呆著,也無聊,不如你無事出去逛逛,三月初八,城隍廟廟會,你帶著慧姐出去看看。」
佟氏答應著,為免掃他的興。
轉眼過了五日,邵雲海這日早早從外面回來,想把帳目拿走,累著夫人因小失大,走到院子裡,見紫雲往外走,邵雲海心下總有些好奇,問:「夫人這兩日在做什麼?」
紫雲朝上房瞅一眼,神神秘秘地道:「夫人這幾日,除了吃飯,都沒出屋子,整日寫寫算算,撥拉算盤珠子,像是算什麼帳,奴婢看夫人撥拉算盤珠子白淨淨的手指靈活,上下飛舞,很好看,在多的數眨眼就算出來了。」
紫雲驚嘆地道:「沒想到夫人還有這本事。」
邵雲海悄悄地問:「那夫人算得對不對?」
紫雲搖搖頭,情緒低落道:「奴婢只勉強識得幾個字,那會算什麼數?」
邵雲海佯作唬著臉道:「蠢材,別讓你家夫人知道,真是丟臉,堂堂邵府的大丫頭竟連數也不會算。」
說吧,臉上卻沒有怒容,反而一臉得意進去上房,找尋夫人。
紫雲這廂嘟著嘴,不悅地小聲嘟囔道:「我們一個下人能會什麼?就是爺雖能做生意,算帳也未必比得過夫人。」
又想起夫人青蔥指撥打算盤珠子的靈巧好看,心中好生羨慕。
一進門,佟氏微笑著迎出來,兩人手挽著手,進了堂屋,堂屋大方紅木桌案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一騾子帳本。
邵雲海先拿起擺在上面的紙張,微黃的草紋紙打著格子,佟氏上墨黑字體寫著:盈虧表
佟氏沒敢寫損益表,按照古人叫法。
邵雲海總看鋪子裡的帳目,但佟氏出的表,卻很新鮮,上方是收項,挨次減除支出各項,最後是盈餘或虧損。
清清楚楚,簡單易懂。
邵雲海拿起帳目翻開,上面一本是總的帳目,下面分類帳目,現金收支,往來款項,一目了然,清爽乾淨,每月一結,附帶表格,清楚明白,即便是不懂的人,也能看得明白。
邵雲海看這種記帳方法新奇,就飯也不吃,坐下來,仔仔細細對照原來的帳目看起來。
看了有兩個時辰,邵雲海還坐著聚精會神不動,佟氏看天已擦黑,丫鬟幾次進來小聲在她耳邊回說晚膳擺不擺,佟氏看邵雲海心無旁騖,不敢輕易打擾他,和他成婚這些日子,佟氏漸漸對這個男人深入了解了一些。
這男人做事有一分執著,佟氏領悟到,就是這份執著和精明的頭腦,頑強和堅韌令這個男人成功,這真就是成功必備的要素,老天總是眷顧這樣的人,把機會給這樣心裡清楚目標並執著堅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