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當兵苦,可當兵也有相當多的好處。
其中的一條就是山南海北的什麼地方都能有認識的兄弟,什麼地方都能撞見個熟人。
也就是我們按照強行軍路線朝著深山老林裡面竄的時候,跟我們一起進行練兵的老字號特種部隊的兄弟中,我就看到了我那喝酒跟拼命沒區別的巴特爾兄弟,還有東北老虎的參座牛老大。
草原男兒的個性真就像是草原般的寬廣,更像是草原上的風暴般來得迅猛無比。我那巴特爾兄弟在看見我第一眼的時候就猛地從雪窩子裡面跳了起來,張開胳膊就把我按在了雪地上,拍腦袋錘胸口的算是打了個極具軍隊特色爺們操行的招呼。
然後就是牛老大從另一個雪窩子裡面爬出來,笑嘻嘻的說光頭怎麼是你個屌毛?咱們這是有多久沒見面了?
牛老大您這是帶隊呢還是……?
牛老大就笑了,說光頭你是不是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好歹我也算是地主吧?號的人馬都到了,我這個當地主的還不興來個親自招待?
行了,你們算是來得比較早的部隊,那就跟著我們的人馬先來個雪地潛伏,咱們看看在雪地里住的功夫大傢伙是不是都練地道了?
雪地潛伏的科目,兄弟們都算是玩的比較的精到了。尤其是像我們這樣在高原雪域中折騰慣了的兄弟,那更是沒拿著這個當成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可雖說操練的科目相同,各個不同的部隊也都還帶著自己的習慣。
比方說我們構築的雪窩子吧。
我們習慣是尋找個相對背風的地方,三角形的雪牆一排外帶著稍微弄個防風的屋檐,兄弟們把大衣一裹皮帽子耳朵一放,再把帽子橫著一拉護住了鼻子嘴巴,也就能睡個踏實覺了。
而東北老虎的兄弟們就不這樣。
通常東北老虎的兄弟們習慣在雪地裡面弄個橫排溝槽,上面還帶著個樹幹樹枝形成的穹頂。一幫子兄弟們朝著溝槽裡面一躺,不管外面多大的風雪也能好好的睡到天明。
自然,大家操練的目的都是為了保存自己殺傷敵人,也就都有防禦著對方偷營拔寨套路。
我們這些個兄弟的習慣是用各自的雪窩子形成環形防禦圈,而且在防禦圈外圍還有前出潛伏哨兵。
真要是撞見了偷營拔寨的對手,那前出哨兵們會將對方稍微放進來一段距離,然後從後方開始第一輪攻擊,而我們這些安穩睡覺的兄弟也就能迅速的做出反應,依託著我們早已經形成的防禦圈來個反突擊。
這要是對手不那麼強悍,說不定我們就能來個反客為主把對方滅個乾淨。最壞的情況下,我們也能靠著外圍警戒兄弟的襲擾突圍而去,遁入雪山深谷之中。
而東北老虎的兄弟們習慣的警戒方式就和我們截然不同了。
大隊人馬休息的橫排溝槽兩端通常都是朝著便於突圍的山林,而兩個容易遭受突擊的橫截面上,前出的哨兵只要是發覺了有人偷襲,驟然發動的襲擊就能給後方的兄弟們提供足夠的反應時間。
然後就是哨兵後撤,大隊兄弟們或是依託著寬闊的橫截面以優勢火力進行反突擊,或是在短暫的抵抗後從橫向突圍,仗著山高林密實施撤離或是扭頭抄對方的後路。
總的說來,大傢伙都是玩熟悉了基本的套路,也就學著因地制宜的對那些基本套路進行改進完善了。
我的雪窩子拍好的時候,巴特爾那兄弟就裹著一間大衣抱著一件雪地披風鑽到了我的雪窩子裡,笑嘻嘻的說光頭兄弟,咱們這說起來都多長日子沒見面了?
我就裹著大衣說巴特爾咱們算起來咱哥們算是小兩年沒見面了吧?怎麼樣?最近還好不?啥時候把肩膀上那肩章換個黃牌子呢?
我和巴特爾就都笑了。
在咱們這個圈子裡面,幾乎是個人就能有那麼幾手絕活,而且每個人都認為哪怕天下就剩下了一個軍人,那也是該輪著自己的。
能當上個掛著黃牌的軍官,對兄弟們說來那就是能長期留在部隊的保證,更是對自己實力的承認。
這巴特爾兄弟也算是東北老虎部隊裡面小有名氣的猛人,只要是能好好的表現外帶著能有個考學的名額,當上軍官也就是個遲早的事情了。
巴特爾兄弟就一屁股坐到了我身邊說光頭,等這次大練兵結束後,我們牛老大已經批了我兩個月的假期給我複習功課,就等著明年考學了。
我們旗裡面上個月來信說,我弟弟今年考上了大學,等我也上了軍校,那咱家可就是一傢伙出兩個高學歷人才了!
到時候兩兄弟一塊回家,按照咱們旗裡面的規矩,那可是騎著大紅馬穿街走巷抖威風,咱爹媽還不知道多有面子呢!
我就看著巴特爾兄弟靠在我身邊的雪地里美滋滋地憧憬未來,我心裏面也就有點子竄起上軍校當軍官的念頭了。
打小我就不是什麼好學生,除了上小學的時候被家裡人看牛似的看著拿了幾個三好學生之類的,從上小學三年級開始我就壓根沒叫我家人長過一回面子。
每次開家長會,老娘鐵定是要在學校裡面聽老師一通埋怨數落。尤其是我們那些個同學大部分都是老娘工作那醫院裡面的子弟,去開家長會的也都是老娘的同事……
老娘工作一輩子從來都沒出過紕漏,任何一個科室裡面的業務也都是拿的起放的下,說起業務做人來誰都要高看老娘一眼的。
可就是我這個當兒子的不爭氣,讓老娘每次都……
老娘一年年的老了,再過幾年,老娘也就該退休回家歇著了。
不管怎麼說,我也得趕在老娘退休前折騰出點子動靜來,讓老娘在她的同事面前揚眉吐氣的驕傲個一回,因為她兒子的成績而驕傲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