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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安氣的差點發抖,手按著地面,眸色狠戾的咬牙,然後緩緩抬起頭,已經是和裴玉晟一般無二的慌亂不安:「父皇,兒臣錯了,請父皇責罰。」
這罰他不領也得領,只能咬牙受了,裴玉晟狡猾,父皇一定也會看到的,明明和自己說的意思一樣,裴玉晟自以為能脫身不是。
「責罰,太子的意思是朕不應當責罰你了?」皇上神色冷厲的道,目光冷冷的瞪著裴洛安,只瞪得裴洛安背心發寒。
不是說裴元浚惹了父皇嗎?這事幾乎是事實俱在的,為什麼父皇這麼一個反應,仿佛自己冤枉了裴元浚似的,難不成自己打聽到的消息有誤,都是假的,是裴元浚故意讓人這麼放出來的?
這一刻,裴洛安的心裡居然無比的清醒。
「父皇,兒臣不敢,是兒臣錯了,兒臣只想著見見王叔,誇大了方才說話的意思。」裴洛安咬下頂了下來,他清楚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只能咬緊為了裴元浚,自己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
「少了英王,整個朝堂就不轉了,整個大周國就完了?如果真的這樣,朕還要你這個太子幹什麼?」皇上惱恨的道,伸手用力一拍桌子。
「皇上,請息怒。」
「皇上,太子殿下也是一片好心,關心英王。」兩位相爺站不住了,一起跪了下來給裴洛安求情。
皇上話里的意思太讓人震撼了,一個太子沒用,難不成還能廢了太子不成?
那可是動搖國本的大事,太子既立,再廢除就可能會引出大的事故,兩位相爺不得不站出來。
之前皇上就有一次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兩位相爺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動搖了國本。
「父皇,太子哥哥是真心的為了王叔好,必然是太子哥哥知道王叔現在的情況不好,這才來求的父皇。」裴玉晟用力的捏了捏掌心,給加了一把火。
這話說的比不說更讓皇上動怒,裴洛安恨不得把裴玉晟掐死,這話只差指著他說他意圖不規了。
這會卻不是掐死裴玉晟的時候,裴洛安知道這一刻他落入了險境,是因為他什麼也不知道,就衝到父皇面前來求情,這裡面的內情裴洛安不清楚,但不妨礙他知道自己惹到了父皇。
一種很不好的記憶從心裡漫起,讓他心頭戰慄。
「父皇……兒臣,兒臣是真的關心王叔。」裴洛安聲音含悲,「如果兒臣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父皇明示,兒臣就算是被責罰,也請父皇把責罰說的明白。」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硬撐下去。
皇上手邊的一本摺子飛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太子的頭上,然後又撞到了一邊的裴玉晟,兩個人的額頭都被打到了,但誰也不敢伸手去摸一下。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盯著英王,英王沒什麼事也能被你們折騰出什麼事情來,他不過是受了傷,回去養個傷而已,怎麼就成了有罪了,怎麼就成了朕責罰他了?如果你們真有本事,往日給你們的差使怎麼就辦不好的?」
皇上恨怒難消,伸手指了指兩個兒子,氣的恨不得把面前的筆洗也扔下去。
力全急忙不動伸手的按了按邊上的筆洗,這東西砸下去,可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父皇……」裴洛安還想辯解,皇上已經揮了揮手,「還不下去,回府之後好好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充許,不許出來。」
「父皇……」裴洛安還想說什麼,卻見皇上一本摺子又飛了過來,這一次再不敢停留向皇上行了一禮之後,倒退著出門,在門後面差點被絆倒。
扶了扶門框才站穩,到了門外,一頭的冷汗,手腳冰冷。
他馬上就要大婚了,這是表示他連迎親也不能出門了,為了給柳府和齊國公府體面,他之前是決定要親迎的。
當日和季寒月大婚,他也是親迎的。
皇上這個時候在氣頭上,他也不敢再進去辯解,惱怒的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
「殿下,要不要去椒房殿?」內侍追下去,疾聲問道。
「回東宮。」裴洛安咬牙,這個時候還去看母后,不過是讓父皇更生氣,也更懷疑自己和母后罷了。
罷,罷,罷,自己這一次是讓裴元浚給算計了,讓父皇有了猜疑。
不過,裴元浚怎麼可能沒惹惱父皇?難不成父皇又原諒了他不成?大袖內的手狠狠的握起,指心在掌間扎的生痛,卻讓他更清楚的意思到皇上的偏心,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皇室子弟罷了,憑什麼獨得父皇的信寵。
竟比自己這個太子還寵信,他到底是憑什麼?
太子怒沖沖的離開,御書房裡安靜了下來,裴玉晟心裡惴惴不安的很,連呼吸也低了下來,生怕又惹到皇上。
他也不知道哪裡錯了,但有一點讓他鬆了一口氣,至少父皇先拿太子開了刀,裴洛安是第一個提議的,自己最多就是一個從犯。
好半響,上面沒聲音,裴玉晟不安的抬起,想偷眼看看皇上在幹什麼,沒想到對上的是一雙陰寒的眼睛。
下意識的吶吶的叫了一句:「父皇!」
「你又是怎麼覺得英王惹惱了朕?」皇上低冷的道。
「父皇,兒臣不知,兒臣以為大哥是知道的,大哥這麼說了,兒臣想著王叔往日就是一個好的,就算有什麼事情,父皇也應當原諒他,沒想到這裡面大哥打聽到的還是一個誤會,兒臣不識真相,誤被人所惑,還請父皇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