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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沒落的伯府的荒敗。
怔怔的坐在榻邊,眼眸處酸澀,一股悲慟湧上,用力的握緊拳頭,依然難掩心頭的痛意,心裡仿佛被刺了一個洞似的,血色汩汩的往外冒,仿佛要把她的心也跟著撕碎似的,曾經的一切有多美好,現在的心就有多痛。
她可以不在乎裴洛安,不在乎季悠然,但她不能不在意爹爹和妹妹,他們所受的苦,就算她粉身碎骨也是要回報的。
「主子……」好半響外面傳來雨秀輕輕的呼起,應當是她在裡面呆的時候過於的長了。
曲莫影沉重的站了起來,看了看左右,用帕子抹去眼底的哀傷,她在這裡留下了苗嬤嬤特製的汁液,也留下了「爹爹的筆跡」,筆跡里暗指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原只是尋常之地,但如果有人多查看一些,必然會注意到。
裴洛安在找什麼,她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裴洛安看起來並沒有獲得什麼,或者不會在之後又去了自己的院子。
自己的院子裡有什麼,她還真的不覺得可以入裴洛安眼睛的。
總不能也因為那張嫁妝單子吧?
劉藍欣想看自己的嫁妝單子費盡了心機,裴洛安如果想看,直接就可以向季太夫人討要就是。
那一張,看過之後,曲莫影已經還給了季太夫人。
她有一張詳細的在手就行……
到了外面,段夫人迎了上來,「王妃,如何?」
「看不出什麼。」曲莫影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東宮在找什麼,更不知道是庶妃在找,還是太子在找。」
有些事情,她不便告訴段夫人和季元海,他們兩個人太弱了一些,能自保就已經不錯,她不想把他們拉入泥漬中。
「我覺得應當是季庶妃。」段夫人想了想道。
原本太子對二小姐是一往情深的,現在段夫人也知道大小姐在當時可能和太子就已經是曖昧不清了,但不管如何,太子對二小姐應當也是有情誼的,否則也不會在意二小姐的身後事,一再的叮囑不許人弄亂二小姐的院子裡的一草一木。
哪怕是一件極簡單的東西。
更不可能會過來亂翻亂找,怎麼看大小姐更可疑。
季元海沒說話,他不是段夫人,有些事情他雖然年少,但卻是能體會的,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不象是季庶妃能幹得出來的,況且這個時候季庶妃傳出來的消息沒有一件是好的,這種時候季庶妃更不可能了。
他和季悠然雖然是親姐弟,但是以往季悠然在的時候,也沒真正的把他當弟弟看,在外人眼中季悠然是大方得體的伯府嫡長女,但在季元海的心中,這個姐姐可不是什麼好的,表面看著端莊得體,溫柔有進退,其實是個心思惡毒的。
他是庶子,能看到季悠然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府里對他最有心的,不是季悠然,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親祖母,是季三小姐季煙月,他的妹妹。
抿了抿唇,季元海沒說話,只細細的觀查了曲莫影一眼,不知道這位英王妃是信了還是不信的。
反正他是不信的。
曲莫影也注意到了季元海的表現,眼眸中閃過一片幽然,應和了一句段夫人的話:「這事到時候看吧,如果真的是季庶妃,正巧我們現在要過去看看,稍稍打聽一下,總是可以的。」
「王妃,不可……這怕是會引起懷疑吧!」季元海開口阻止道,不是怕引起季悠然的懷疑,他更擔心引起太子的懷疑。
他就是覺得這件事情跟太子有關係。
當然,這個猜測他也不敢隨意出口,生怕這位英王妃不知事情的大小。
曲莫影想了想,點了點頭,臉色鄭重了幾分:「表弟放心,這事我自會小心應對,今日之事,段夫人和表弟也需要小心。」
段夫人和季元海一起點頭。
幾個人稍稍整理了一番情緒之後,出了院子,季元海自去外面讀書,段夫人帶著曲莫影往另一處院子過去。
那裡放著季太夫人給季悠然準備的禮物,一些探病的藥材。
段夫人稍稍清點了一下之後,便帶著禮和曲莫影一起去太子府,代表季悠然的娘家探病來了。
馬車在太子府停下,段夫人和曲莫影下了馬車。
早有東宮的一個婆子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奴婢見過英王妃,見過段夫人。」
「你們太子妃可在?」曲莫影抬眸問道,方才馬車進門之前,已經讓人去報稟了,柳景玉的人來的真快。
既然來了,不管是見誰,總得見見這位東宮的女主人。
「我們太子妃在的,聽說英王妃過來,我們娘娘請您先過去說說話。」婆子笑道,重點放在曲莫影的身上,至於段夫人,不過是凌安伯府的一位小小的夫人,婆子可看不上眼。
曲莫影微微頷首,帶著段夫人往裡行走。
一路過去,在一處花廳處停下了腳步,花廳外的丫環立時迎了上來:「英王妃,我們娘娘有請。」
柳景玉已經過來這裡待客了。
曲莫影當先往裡行走,段夫人隨後跟進,兩個人一前一後,帶著兩個丫環往花廳進來。
進門後雙方行過禮,分賓主落座。
「英王妃今天所來何事?」柳景玉開門見山,笑問道,暗中推測曲莫影過來的原因,她不覺得曲莫影有過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