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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收回手中的簪子,放入另一個小丫環手中的飾盒中,收了起來,然後又退到于氏身後。
雖然沒說一句話,但眾人看的清楚,飾盒不小,方才的簪子也只是放入飾盒的一邊,這是一對簪子的飾盒,另一邊有架子,但沒有簪子。
她們這裡鬧騰的實在厲害,許多路人遠遠的看到,也都走了過來。
曲莫影靜靜的看著于氏演戲,心頭冷笑,怪不得于氏能讓曲志震拋妻棄女,在于氏還沒有進府之前,就已經跟于氏有了頭尾,她該慶幸這麼多年能在莊子裡活到現在,一方面是因為遠離了于氏,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于氏雖然害過她幾次,大難沒死之後,于氏也沒太放在心上。
一個一直養在莊子裡的孤女實在是不成氣候,待得自己回府之後,于氏直接從曲秋燕那邊動手要害自己性命的時候,自己重生了。
若不是自己重生,那一次自己就已經死在了火場中。
于氏的確老謀深算,比起曲秋燕高的不是一點點,她已經知道于氏接下來想幹什麼了,狗咬狗,看這次是讓誰頂鍋。
一個丫環的無心之誤,明顯不夠身份。
能在大門口鬧,于氏如果不是想好了,絕對不可能會鬧大替曲秋燕解圍的。
很好,這場景都不用她引,就要咬斷了于氏的一條胳膊,圍魏救趙,只是于氏這一次註定是會失了一城……
眼紗下的水眸微微揚起,看向高台處的太夫人,太夫人扶著吾嬤嬤,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心裡嘆了一口氣,太夫人最好,必竟也是曲秋燕的親祖母,再沒有一個人能象爹爹那樣維護自己了,眼角莫名的一陣酸澀,頭緩緩的低了下來,咬了咬唇角,掩去眸底的痛楚和戾氣。
「你難道還想解釋什麼不成?三小姐的飾盒帶上山,你替三小姐挑的簪子,三小姐戴的是於府送來的簪子,送給四小姐的也是於府送過來的簪子,兩對簪子雖然相似,但必竟不是真的完全相同,三小姐沒注意到,你也沒注意到嗎?而且你給小姐挑簪子,怎麼只帶了另外一對中的一支簪子上山?」
于氏氣惱不已的道;「眼下,就因為你的過失,使得三小姐、四小姐被人陷害不說,還招人風言風雨,你這個丫環百死難辭其疚。」
「夫人,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之前明明放的好好的……」青菊哭的越發的大聲起來。
圍觀的眾人雖然不知道大悲寺才發生的事情,但也看出來這裡面有事,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事情的緣由到底是什麼,只能靜靜的往下聽了。
「不是你,還有誰?難不成有人換過了三小姐的簪子,那一對簪子放置在一個飾盒裡,給人動了手腳不成?在山上還有誰去過小姐的屋子,有誰可能動過小姐的飾盒,而你們主僕兩個居然不知道?」
于氏恨聲不已。
曲莫影挑了挑眉,已經明白于氏這戲的走向了,原來頂缸的不是青菊,而是於清夢,想想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青菊一個丫環頂不住。
青菊這時候也聽出了于氏話里的意思,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大聲哭道:「夫人,是於小姐……是於小姐來過,進的三小姐的內室,奴婢……奴婢當時正在替三小姐倒茶,沒注意到,而且於小姐還是三小姐的表姐,奴婢覺得沒什麼事的。」
「清夢?」于氏一臉深受打擊的樣子,腳下一軟,差點暈倒。
海蘭急忙伸手扶住她。
門前台階上的太夫人眉頭緊緊的皺著,卻沒說話。
「是的,夫人,當時奴婢就覺得奇怪,於小姐來的時候一副要跟三小姐好好說說話的樣子,但進了內室轉了一圈之後,就匆匆的離開了,奴婢覺得當時於小姐的樣子很奇怪,但……但也沒想太多,聽說於小姐後來還去找了四小姐,和四小姐鬧的也不開心……」
青菊抽抽噎噎的哭道,話說的也有了條理起來。
方才的驚慌過去之後,她這時候也明白了于氏的意思,當然一個勁的配合著于氏的意思。
「表姐……她……她為什麼?」曲秋燕的反應也快,抬起蒼白的臉眼淚落了下來,哀聲道,「她是我的表姐啊!」
這唱作俱佳的樣子,跟于氏真是如出一撤。
曲莫影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這對母女演戲。
「小姐,您別忘了,於小姐現在跟著的就是永寧侯世子,而永寧侯世子之前才跟四小姐退親,之前……之前於小姐就……就不喜歡四小姐……」青菊現在只想自己脫身,什麼話都往於清夢身上拖,也不得不拉出許離鵬。
這狗咬狗的一幕,曲莫影喜歡,越發的沉默不語。
「你說……你說清夢是因為不喜歡四小姐……才……才這麼做的?」于氏手指顫抖,整個人都在哆嗦,喃喃自語,而後身子一歪,眼睛一閉,竟是被氣的暈了過去。
海蘭緊緊的抱著于氏,急忙道:「夫人……夫人,您醒醒,您彆氣,表小姐也是一時想錯了,才……才利用了三小姐的,您別生氣,您這身子骨,可怎麼能生氣呢!」
曲秋燕也一把推開曲彩月沖了過來,從海蘭的手中接過于氏,哭的梨花帶雨:「母親,是我不好,是我粗心大意,我以為拔給四妹妹的簪子就是那一對,沒想到,居然認錯了,是表姐把兩對不同的簪子各取一支放在一個飾盒裡,我回來看到一支簪子沒了,就以為給四妹妹的就是那一支,母親,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