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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莫影坐起,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溫著的茶水暖暖的,滑入喉嚨處,讓她一時間清醒了過來。
看了看身邊,人早已經不在了。
「王爺呢?」
「已經回去了,見小姐睡的香,不讓奴婢們吵醒小姐,只說小姐的身體會好的,然後就走了。」
雨春笑嘻嘻的道。
「小姐,您的身體是不是應當好了?」
其實小姐原本就沒事,只是在尋找一個病好的契機,王爺現在來了正好,依王爺的意思,他就是小姐病好的契機了。
曲莫影眨了眨眼睛,笑了,把手中的茶杯遞給雨春,帶著幾分初睡後的慵懶:「那就好起來了吧!」
裴元浚之前的話表明,應當也是另有意思在,但在她這裡,卻是最好的契機,可以讓人覺得兩個人的親事,也算是天作之合。
至於裴元浚那邊,應當也會有文章可做,這很好!
想起之前裴元浚說起的話,雖然聽著平淡之極,甚至仿佛在說一些笑談,但她卻品出許多的苦澀。
那個時候的裴元浚應當是很小吧?雖然養在宮裡,卻被人歧視,別人都是皇子、公主,唯有他只是郡王之子,卻被養在了宮裡,還得了皇上的寵愛。
多少女子因為自身娘家不給力,在宮裡得了皇上的寵愛,看著風光無限,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是滅頂之災,那個時候的裴元浚呢?
那么小的他在宮裡必然是孤立的,甚至可能還時時處在危險之中,不說玩伴,就算是身邊的人恐怕都不是那麼可信的。
命數極好?
這就是他得寵的理由嗎?所以說,只是當成一個吉祥物才能這麼得寵,才能讓皇上對他這麼寵信的嗎?
這樣的感覺或者比把她扔在莊子上的還不如,至少在莊子上,小心的避著人,有身邊的幾個人護著,也不會有人不長眼的到她面前說什麼,她只是躲在小小的院子裡,可以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看,只當什麼也沒有。
全然的掩耳盜鈴。
但是裴元浚呢,可能連想自己掩耳盜鈴都不行吧?皇宮可不是莊子,皇后、貴妃還有那些得寵的宮妃,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就算是她們不主動挑釁一個小小的孩子,但那些身邊的人呢?
為了討好那些宮妃,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也怪不得他養成這麼一副戾氣嗜血的樣子,能在那樣的環境下面,好好的活下來,原就是適者淘汰的結果。
心裡,莫名的心疼,仿佛看到一個尚年幼的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的一角,抬頭看著一角天空,雖然滿身的珠玉,心卻是荒涼的,一片荒蕪……
「小姐,小姐!」見她發呆,雨春放下手中的杯子,急切的道。
「沒事,就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曲莫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呼出壓抑在心頭的那一口悶氣。
真的很心疼他,所以他的一切,都得自己爭取,皇上的寵愛看似厚重,但如果沒有實力呢?那就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如同一個孩子,獨自一個上路,卻帶著令人垂涎三尺的寶物,自身的安全都不能保全,更何況這寶物了。
皇上的寵愛,在他沒有能力的時候,那就是別人攻擊的明燈,稍稍不注意,那就是萬劫不復
第七十章 太夫人還需要幾日
皇上之前到英王府來了之後,這次是第三次過來了,前二次的時間間隔短一些,朝臣們都覺得皇上不能隨意的出宮,怕出事情。
這一次卻是聽說裴元浚任性的去往了曲侍郎府上,皇上帶著怒意過來的。
進到裴元浚的屋子裡,看到才重新上過藥的裴元浚,換下的傷巾血跡斑斑,再多的怒氣這個時候也消退了下來,揮了揮手,屋內的其他人退了出去。
「為臣見過皇上。」裴元浚強撐著想站起來,皇上過來伸手扶了他一把,讓他繼續躺下。
「不必多禮,先躺著吧!」
目光看向落向放在床邊的帶著血跡的傷巾,內侍退的匆忙,沒來得及收拾掉。
「上次不是說已經好多了嗎?怎麼又成這個樣子了?」皇上在床沿上坐定,神色不善的道。
「可能是起身的時候,用的勁大了一些。」裴元浚笑道,身子就勢往後躺下,蒼白的俊臉,因為這一動作,驀的又僵了一下,但瞬間 消退,仿佛方才什麼事情也沒有似的,「去曲侍郎府上看了看那位曲四小姐。」
「怎麼樣了?」皇上皺了皺眉頭,其實很不滿意,看在這位曲四小姐快不行的份上,他也不說什麼了。
這接下來又要為裴元浚重新挑選新的王妃,而且名聲還不好,說不定被人說克妻的,加上裴元浚自己也不是那麼好鬆口的,皇上真的一個頭兩個大。
看起來還得派太醫去給這位曲四小姐看病,可不能真的讓這位出了事情。
「皇上放心,已經沒什麼大事了,為臣在她那裡休息了一會,看到她的臉色好了許多,不再是看著死氣沉沉的樣子,應當也沒什麼大事了吧!」裴元浚無所謂的道,「欽天監不是說為臣跟她是天作之合嗎?既然命格不錯,又是天作之合的,不會有事了。」
這話說的很是自以為是,皇上一陣無語,但是看了看裴元浚的臉色,嘆了一口氣,眼中露出一股思念和哀色。
既便覺得這話聽起來荒謬,他也無言以對,原本這就是當初讓裴元浚進宮的理由,當時那種時候,他不放心,只想著把他養在自己身邊,才有了這麼一個說法,怕人傷害這么小的孩子,裴元浚的身邊都是自己的人,層層的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