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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生母早逝,生父……又是極疼愛的是另一對兒女,對我生死都不在意,任是誰都會覺得孤僻,不愛說話,也不會想著要回曲府。」曲莫影極自然的道,水眸轉向對面樓閣的窗口,那一處曲秋燕和景王裴玉晟還在說話。
侍衛這時候沒重訴,但看著兩個人中,曲秋燕一直在說,裴玉晟則是連連點頭,應當是覺得很有理。
不用說,說的都是自己往日不同於傳言中的行為、舉止。
「傳聞曲四小姐無才無貌,這才華一說,可不是一天就可以學成的,至於其他的規矩,我觀曲四小姐一點也不差,卻不知道曲四小姐是從哪裡學來的?」裴元浚輕笑道,他的笑聲聽起來極清雅,但莫名的卻讓曲莫影背心發憷。
這位可不是善人,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騙了他,恐怕今天就不能安全的下了這塊小小的平台。
「傳聞曲四小姐無才無貌,王爺看我的貌如何?」曲莫影抬起小臉,水眸不閃不避的看著裴元浚的眼眸,沒有絲毫的心虛。
「自然是容色清麗,世所罕見。」裴元浚悠然的道,似乎覺得她的問話極有趣,只是情緒不起一絲的波瀾,可以感應到他所說的「世所罕見」,有一大部分只是停著於表面,就是這麼一夸罷了。
「這與傳聞不符吧?至於這才學,我自問也是愛學之人,祖母對我的學習也關注,也請了女先生教我,之後女先生自問教不了我許多東西,就離開了莊子,之後表姐也派了人過來教習於我。」
曲莫影道。
最早的時候,太夫人是請了女先生教曲莫影的,有一位女先生還教了曲莫影好幾年,但這位女先生是于氏的人,對曲莫影的學習從來不是很上心,也沒教曲莫影什麼,最後還在于氏的暗示下,以曲四小姐蠢笨,不堪受教的理由離開。
這才有了曲莫影無才又貌丑的傳言。
至於後來的兩年,季寒月也的確是送了一位嬤嬤過來的,教她一些普通的禮儀,和醫治她眼眸的太夫一起過來的,但季寒月嫁進太子府的時候,這位嬤嬤就失蹤了,到現在也不知所蹤。
那位教了曲莫影許久的女先生,得了于氏的好處,傳了曲莫影的壞話,之後便消失在京城,據說已經走的遠遠的了,還是遠離京城回了老家的那種,但曲莫影覺得這位女先生可能早早的就沒了性命了。
一個沒了性命,一個早已不知所蹤,眼下可以說是死無對證,就算是裴元浚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查到什麼。
「你不怕本王查到什麼?」裴元浚見她小臉不見一絲的慌亂,甚至於幽黑的水眸處還滑過一絲暗紅,忽然以調侃的口吻笑問道。
他雖然說的似調侃,曲莫影卻不敢真的把他的話當成調侃,這位鄖郡王的眼眸帶著冰寒的陰冷質感,落在她臉上,讓她的背心處一片寒涼。
「王爺自管去查就是。」曲莫影鎮定的道。
「噢,你不怕嗎?」裴元浚看了看對面的窗口,然後又斜睨了她一眼,悠然的道,「看這位曲三小姐的意思,是想說動裴玉晟出手了,裴玉晟對你們府上的曲三小姐還是不錯的,這樣子是必然會讓曲三小姐進景王府的,到時候你還如何自處?」
「不能自處,唯一步步的向前。」曲莫影看向黑暗的夜色,沒有任何目標的笑了笑,淺淡的一帶一絲的塵埃,優雅而清美的小臉,宛如盛開在夜色中的白蓮,「既便什麼也不做為,她們也不會留下我的性命,那又何在乎是不是對敵,她強也罷,我自踩著血路向前。」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眼睛到底是好還是沒好?
沒有誰比曲莫影清楚,于氏母女對她的恨毒,那一次火起,其實她們就已經容不下她了。
既如此,那又何須怕呢?怕或者不怕都對結果沒有影響,原本她的重生,就是會踩著上一世的血色前行,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飄忽和戾氣,或者是夜色太濃,也或者是其他的什麼,讓她忽視了用淡漠粉飾表情。
她的話中帶著的輕蔑,有著讓人心悸的陰寒,卻又堅強的讓人心疼。
只是一個才十四歲的閨中弱女子,卻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戾氣和嗜血,甚至可以說有著一絲冰冷的忤逆,但卻讓裴元浚第一次正視起眼前的女子,平日裡弱質纖纖,柔雅溫和,的確長的很出色,但眼下的她在夜色中多了幾分詭譎。
仿佛是往日的那一個女子,但又不似往日的那個女子,這種感覺很奇異,甚至讓裴元浚第一次正視了一個女子的長相!眼前的少女多了幾分靈性,再不是和別人一般無二的模樣,薄情冷誚的眸底,少女的形象清晰了一些……
夜色很濃,曲秋燕和裴玉晟兩個又說了一會話之後,曲秋燕做為一個知禮的世家小姐,當然要先行告退,兩個人的誤會算是解除了,裴玉晟的臉上也露出幾分依依不捨的神色,而後送了送曲秋燕,最後才往前院去。
前院裡曲志震扶著管家的手,把裴玉晟送到了大門口,看這樣子就是他宴請了曲志震,和曲秋燕扯不上半點關係。
但其實他只是點了個開頭,又做了一個結局罷了。
大門外,景王府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那裡,裴玉晟上了馬車,曲志震依然在後面相送,看著馬車走的沒了影,曲志震才扶著管家的手往回走,臉色比之前輕鬆了許多,甚至還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