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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四小姐,妾身會努力讓伯爺後繼有人的。」香姨娘一邊哭一邊展開紙條看了一眼,待得看清楚手中的紙條上寫的字,眼眸驀的愣住,愕然的抬眸看向曲莫影,眼底難掩驚駭。
她是早知道這位曲四小姐不簡單的,當時就只是覺得這位曲四小姐對自家這一房極是恩義,以往二小姐還沒有嫁的時候,也會派人給這位遷居在莊子裡的曲四小姐送禮,這應當是曲四小姐一心想查清楚自家三小姐冤屈的原因。
可這是什麼?
手指顫抖的抬起眼睛,看向曲莫影,嘴唇動了動。
曲莫影就著低頭拿帕子在眼角的眼紗上面抹了抹的時候,低語了一句:「這上面是真的,已經安排好了,周嬤嬤。」
話說的有些零亂,但香姨娘立時就懂了。
如果這事就只是眼前這位曲四小姐在說,香姨娘其實還有些懷疑的,但如果這裡面還有周嬤嬤在,香姨娘更相信了幾分,抬眸看向眼前的這位曲四小姐,咬了咬牙,低語了一句,「妾身明白。」
這事她知道拖不得,可這幾天她也無計可施,就算她哭死在靈堂,季府的人也不願意,待得他日這事拖下去,可就真的不一定有什麼機會了,眼下的確是最後的時機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吉海來了
曲莫影並沒有退出靈堂,雨冬重新替她換過眼紗之後,便在一邊跪著,拿起靈堂前面的紙錢,往火盆子裡添。
還沒有起靈的時候,靈堂里這個時候除了香姨娘並沒有其他人,連那日的季府兩兄弟也沒看到,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兩個人居然都沒看到。
季元興不在,必然是因為季悠然在,可能在商議什麼,這是季悠然這幾天第一次回府,肖氏有事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商量,最重要的必然就是爹爹相認子嗣的事情,能在這個時候按下,這以後就可能出現變故,最後被拖的不了了之。
必竟爹爹已經不在,季寒月也沒了,一個妾室的話,又怎麼敵得過季府的其他人。
季元海不在的原因是因為季元興不在吧?肖氏那裡必然不願意季元海成為嗣子,她自己親生的兒子才是將來要承繼爵位的那個,又怎麼能便宜了庶子,這個關鍵時候,更不會允許季元海往香姨娘身邊靠過來。
目光落在火盆子上面,心頭冷笑,這爵位若是不能落到季元海的手中,她就算是毀了這爵位,也不會讓他落到季府二房的頭上。
二房的所有人害了爹爹,害了季寒月和妹妹,她又豈會放過他們!
紙錢落下,火焰竄起來很猛,但她面前卻一片寒涼,心中空洞,沒有溫度的悲涼絕望。
門口有腳步聲傳來,曲莫影抬頭看到的是肖氏帶著季悠然和季元興走了進來,季永安也出現了,此來還有幾個季府一族的族人,以及一些關係較近的親戚,有許多都是曲莫影認識的,甚至以往還都是奉迎著她的,只是如今都圍在季悠然的身邊。
涼薄一笑,櫻唇微勾,如果不是重生,她還真不會看到眼前精彩的一幕。
有下人進來準備槓起棺槨,棺槨動了動,正準備起行,忽然外人一個管事匆匆的進來,向著季永安面前稟報導:「二爺,鄖郡王府來人。」
「什麼?」季永安一驚,急忙瞪眼問道,「誰來人了?」
「鄖郡王府來人了。」管事的抹了一把汗道。
「快,快請進來。」季永安急忙道,拎起衣袍的一角就往外走。
曲莫影抬眼看了看季永安焦急惶亂的背影,眸底一片嘲諷,也沒問是什麼人,就直接出去,季永安還真是沒用,怎麼看裴元浚也不可能親自過來。
果然,一會跟著季永安進來的就是裴元浚身邊的吉海,帶著幾個小內侍,進到裡面之後,先是恭恭敬敬的上前點了幾柱香,然後居然還恭敬的行了幾禮,之後才轉身對季永安道:「我們王爺吩咐奴才多上三支香,說凌安伯一生英雄,我們王爺甚是佩服。」
「是,是是!」季永安連連點頭,陪著笑臉,甚至連話也沒聽清楚,就接茬道:「應該的,應該的。」
吉海又上前敬了三柱香,依舊恭敬不已。
季永安陪在一邊,季悠然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如果來的是鄖郡王,季永安這幅模樣也說得過去,必竟很少有人在這位鄖郡王面前能保持得住心境的,但眼前的必竟只是一個內侍,就算是鄖郡王的貼身內侍,那也是內侍,是一個下人,季永安這麼失態恭敬,實在是讓季悠然喜歡不起來。
再怎麼說他的身份也是自己這個太子側妃的父親。
掃了季永安的面子,就是掃了她的面子。
低咳 一聲才想說話,卻見母親肖氏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說話。
季悠然悻悻的閉了閉嘴,臉色陰沉若水。
「這位公公,妾身求鄖郡王給伯爺做主。」香姨娘突然之間從一邊竄出來,撲向吉海,把吉海嚇了一跳,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內侍,急忙衝過來,擋在他前面。
曲莫影也嚇了一跳,她之前讓香姨娘是找接下來的時候,棺槨起行的時候,撲到棺槨前,替爹爹求子嗣,依照自己接下來的步驟一步步的把聲勢鬧大,最後把這事呈到皇上面前,只要皇上看到爹爹的那封「遺書」,必然會同意給父親繼承嗣子的。
但這個時候香姨娘找上吉海,卻是她的意料之外,但隨既她也不得不為香姨娘點頭,這個法子其實比衝到棺槨前面,更有作用,必竟吉海現在代鄖郡王表現出來的,是對爹爹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