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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被泡在水裡已經很久了,泡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什麼,唯有手指那裡的長度那裡是可辨的。
「不是季夫人那會是誰?那……那腿骨是斷過的。」聽完斜風的話,明心也驚了,下意識的問道,聲音不自覺的拔高。
嘴一把被斜風緊緊捂住,「你……你輕一些。」
明心點點頭,斜風這才放開手,「你覺得這事……這事會是誰做的?」
她一個人思想了許久,也想不出是誰動的手,如果是以前她必然認定是季悠然自己假死以遁,但現在東宮內院基本上都是太子妃的人,季悠然想不動聲色的逃走,有那麼簡單的嗎?
「奴婢不清楚,但奴婢想著左不過就是她自己或者……」明心想了想後實誠的伸手往柳景玉住的方向點了點。
斜風沉默了一下,也點了點頭:「我想的也是如此,那現在……現在要不要去跟太子殿下稟報?」
此時她六神無主,也只有向明心才敢說起這件事情。
明心搖了搖頭:「姑娘,您現在的處境,最好什麼也別做,什麼也別說,現在能託庇於殿下就已經很好了,等這段時間的風頭過去,我們再謀其他,現在太子殿下心煩意亂,誰撞上去都沒好結果。」
東宮現在的確很亂,不是說府里的下人亂,是覺得主子們亂,東宮禁嚴,時不時的會有人把下人帶走查詢,誰也不敢做錯什麼,也不敢說錯什麼,甚至不知道那些被帶走回不來的人現在的下場都怎麼樣了。
大家這會都小心翼翼的侍候主子,誰也不敢有什麼花花心腸。
這個時候多做多錯,少做少錯,誰知道會不會因為一句話丟了性命。
明心的話符合眼下的情形,也符合斜風心中所想。
「是的,這件事情如果沒人提,我也絕對不會提。」斜風咬了咬牙道,抬眼看向明心,「這件事情,你也要爛在心裡,當成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
「姑娘放心,奴婢明白。」明心蒼白著臉連聲道,聲音壓的極低,隱約的可以聽到她強力的壓制著顫抖的語音。
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臉色慘白沒有血色……
謝憐這幾日在曲府過的忙亂,和她想像中不一般的忙亂。
原本這樣的忙亂,還是她想進府謀算的。
能拿下府里掌家的權利,太夫人年紀大了,原本就不願意動,更應當怡養天年,這個時候讓她管事有些不妥當,她這個新媳婦,雖然是才嫁進門,之前卻是幫著管過一些事情的,現在掌家也是順理成章。
太夫人說幾句之後,她客氣一番接下,也是理所應當。
卻沒想到,她的這番所謂的推讓都沒有進行,事情就直接到了她管家這一步,太夫人去東府了,把西府的一切都留給了她。
這讓謝憐有種拿起拳頭重重的砸在棉花上面的感覺,她已經想好如何婉轉的說,如何讓太夫人覺得她是個宜家宜室的媳婦,如何在英王妃或者是景王側妃面前說自己的好話,讓她們尊重自己這個長輩。
有太夫人在,就算她是繼室,名份上稍稍差了一點,這幾位也不敢小看她,甚至還會在某些方面看她的臉色,她進府是為了幫助曲志震,做到這一點,她就牢牢的坐穩了侍郎夫人的位置。
關於這侍郎夫人的位置,她還是不滿意的,當初她相中的可是尚書,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嫁過來,卻出了這樣的變故,以至於謝憐覺得大失所望。
曲府之前的二位夫人,謝憐也查過,第一位沒什麼能力,連自己的夫婿都看不住,還讓一個妾室上位,最後甚至還死在妾室的暗算中,實在是無能之極;至於另一位,妾室上位能有多大的底氣,再怎麼看也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最後落得那樣一個下場,也是自找的。
比起之前的兩位,謝憐覺得不管是能力還是才華上面,她都足以堪當曲志震的賢內助,沒有比她更合適的,可偏偏現在舉步為堅。
不說太夫人直接就是撂攤子走人,就說曲志震居然就只在新婚那日踏足她的院子,之後連人都沒見到。
這林林種種的事情堆在一處,讓她越發的覺得這和她想像中的日子完全不同。
熬了幾天之後,謝憐熬不下去了,帶著丫環去找曲志震。
在書房門口被小廝攔了下來:「夫人,請稍等。」
謝憐停下腳步,「去稟報老爺一聲。」
小廝應命轉身回去稟報,不一會兒笑嘻嘻的出來,身子往邊上一側:「夫人您請。」
謝憐抬高下巴,矜持的點了點頭,舉步進了書房。
書房內曲志震抬眼看著他的這位新夫人,目光晦澀不明。
「見過老爺。」謝憐蹲身行禮。
「夫人客氣了。」曲志震淡淡的道,揮揮手示意她起身。
謝憐站起身,看了看跟在她身後的丫環,丫環伶俐的退到了門外,屋內就只剩下他們夫妻兩個。
沒有外人在,謝憐在一邊坐定後就道:「老爺,妾想去英王府見見英王妃。」
「見她做甚?」曲志震意味不明的道。
「之有添妝的事情,給她添了這麼多的麻煩,妾身總得去看看,如果英王妃有事,妾身願意把之前所添的嫁妝全還回去。」
想到這個,謝憐就心疼不已,覺得這是她做了最大的讓步。
那些嫁妝,既然是她的,原本就是她的傍身之物,她能把這些都還回去,代表的就是她的一番心意,曲志震應當會明白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