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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嬌嬌滴滴的女兒,就比兒子更合心一些。
兒子是要將來繼承家業的,女兒是可以疼寵的,更何況,一個人還得了兩人份的寵愛,自然更不比其他人。
沒見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看到她現在如此悽慘的樣子,卻又偏偏對自己滿心期盼,老國公爺既便有一肚子的怒意,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發作,雙手顫抖著,幾乎握不住拳頭。
「父親,也覺得是我害了小越氏嗎?」見老國公爺沒說話,齊謝嬌眼中的期盼淡了下來,又抹了抹唇角,唇角的笑容沾染了血跡,踉蹌著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既如此,父親,就當沒生過女兒,若有來生,女兒再報父親的養育之恩,只希望父親以後也能明白,女兒是被他人陷害的,那于氏背後有人,否則怎麼會……這麼久之後又牽扯出女兒。」
她慘然一笑,眼睛一閉,就要往一邊的柱子撞過去。
太夫人就站在她身邊,一看不好,急忙緊緊的抱住她,生怕她真想不開,這麼多年,女兒還從來沒有這麼心灰意冷過的。
「你到底來幹什麼?你真的要逼死她嗎?就算她死了,越氏也活不過來,兩個……兩個都是女兒,你……你要幹什麼,難不成還想逼死我不成!」太夫人一邊哭一邊用手推著老國公爺,哭的泣不成聲,她現在也是六神無主。
雖然她也懷疑齊謝嬌,但並不願意齊謝嬌就這麼死了,親生的女兒已經沒了 ,這個養女難道也要死嗎?
況且女兒有一句說的對,如果真的有事,當初審的時候就應當已經說了出來,又何須等到現在?
于氏身後的確有人,是誰這麼容不下自己的女兒,或者說是有人要對付東宮太子。
牽一線而動全身的事情,又怎麼敢輕舉枉動。
老夫人只顧著護著柳夫人,卻沒看到柳夫人聽到她這句話後,眼底狠狠一震……
老國公爺看著齊太夫人推著他的手,看著齊太夫人哭的淚流滿面,又看看哭倒在老妻懷裡的女兒,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真的是個白眼兒狼嗎?真的是她害死了親生女兒嗎?
眼下的一切看起來更象是陷害!
是要對付自己,還是要對付太子?這是要掀起整個朝堂的血雨腥風嗎?
不管從哪一個方面看,這事情都是有蹊蹺的。
老國公爺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虎目含淚,狠狠的瞪著齊謝嬌,伸出手指了指太夫人,胸口處隱隱血腥味,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話,只覺得心痛難熬,卻不知道要說什麼,眼角酸澀。
門一開,大步離開。
院門外柳景玉和齊修楠一起走過來,看到老國公爺,急忙站定見禮。
老國公爺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逕自的從他們身邊走過。「祖父怎麼了?」齊修楠不解的抬起頭看向老國公爺的背影,俊眉皺了起來。
「不會是因為我娘吧?難不成祖父還真的相信那些話?」柳景玉驚訝的道,她今天跟著柳夫人回齊國公府,就是商量這事。
之前太夫人和柳夫人讓她去找才回府的齊修楠,她便憂心忡忡的去找了人。
「不會的,祖父怎麼可能相信這種無稽之談。」齊修楠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問柳景玉,「表妹,這位曲府的四小姐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既然還沒見到人,只是聽說這對母女,齊修楠已經是不喜,自家好生生的姑姑、表妹都和這家子有了牽連,怎麼看也不象是好的。
他之前還有些可憐這位曲四小姐,現在想起來不可是那種故做姿態的女子罷了,那種嬌滴滴的,把自己弄的極可憐的女子,仿佛所有的過錯都是別人似的,這種女子是齊修楠最不喜歡的。
現在又弄成這麼一副雞飛狗跳有樣子,說起來,越氏和祖父的交情是老一輩的,跟現在的曲四小姐有什麼關係?
怎麼就象是巴著自家不肯放似的,表妹雖然沒說什麼,但府里的下人說起來,對這對母女也頗多不喜歡。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二表哥以後見到自然明白。」柳景玉笑的很勉強,沒有多說曲莫影的話,只把話推了過去,落在齊修楠的眼中,越發的覺得這位曲四小姐是個不怎麼樣的,表妹為人最是溫厚,她雖然沒說,這意思已經全明白了。
一會再問問大哥吧,看起來自己不在京中的一段時間,這位新冒出來的曲四小姐,沒少鬧妖娥子,連一向不管事情的祖父都驚動了,甚至又動了怒,之前就惹的祖母不高興,現在又是?
「去看看祖母和姑姑吧!」收斂起心中的惱意,齊修楠道。
柳景玉沉默的低下頭,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一邊跟著齊修楠過來,一邊道:「二表哥,如果外祖母和母親在傷心,你一定要幫著我好好勸勸,這事……怎麼可能跟母親有關,也不知道曲府那邊是誰故意這麼害我?害太子殿下!」
最後幾個字,柳景玉說的聲音很低,很苦澀,莫名的讓人覺得她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人,不管怎麼看,這件事情柳景玉還真的是極無辜。
齊修楠沒說話,點了點頭。
正屋裡亂成一團,地上有血跡,柳夫人唇角還有未掛落的血痕,再加上齊太夫人抱著齊謝嬌哭的傷心,齊修楠心裡又突突的冒出一股子怒意,他是習武的,原本就火氣大,這時候強壓了幾次才壓下去。
和柳景玉一起把齊謝嬌和太夫人扶了起來,一說方才的事情,兩個人又是一起抱頭痛哭,再問也問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