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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安面色陰沉的等在屋外,臉色很難看,方才大夫已經在搖頭了,那個孩子看著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件事情的起因,裴洛安額頭上青筋狠狠的跳了跳,這件事情真的是偶然嗎?怎麼就這麼巧?
「太子殿下。」柳景玉上前盈盈一禮,眉間微皺,「殿下,現在怎麼樣了?」
裴洛安的目光審視的落在柳景玉的臉上,如果說這件事情還有誰能直接得到好處就是柳景玉了,但她分明什麼也不知道的。
「殿下?」柳景玉柔聲道,「庶妃真的沒什麼事嗎?」
她滿臉擔憂,看得出很是擔心,「怎麼會好好的回府的時候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庶妃娘娘的身子不好,不是說病重的很,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要回凌安伯府去?」
為什麼會回去?因為季太夫人病重,為什麼病重,是因為劉府的那位小姐把季太夫人氣到了。
裴洛安眼眸陰鷙,從這個方面看起來,倒象是裴玉晟所為,莫不是裴玉晟知道季悠然懷了自己的子嗣,不願意東宮生下子嗣,才鬧的這麼一出?
這麼一想,似乎也解釋得通。
但同樣有疑問,裴玉晟是怎麼知道的?
季悠然的事情裴洛安封鎖的很緊,知道這件事情的都是他的心腹,季悠然也是一個謹慎的,應當也不會說的身邊所有人都知道,那麼這個消息到底是誰泄露出去的,裴洛安很難相信這真的是偶然。
可如果不是偶然,這事現在他也不明白哪裡泄漏了消息。
「殿下,臣妾去看看季妹妹,可好?」柳景玉見他不應聲,只陰沉沉的盯著自己,心裡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馬上又露出擔心,側頭看了看正屋的門,看到一個丫環從裡面倒出一盆帶著血的水,血腥氣沖天。
「你進去看看吧!」裴洛安點點頭,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這孩子是不可能保住的了,別說這孩子,季悠然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
柳景玉帶著一個丫環進門,轉進內室,立時一股子血腥氣撲鼻而來,床上的季悠然還暈著,沒有起來,床邊有二個太醫正在商議方子。
看到柳景玉進來,兩位太醫急忙行禮。
「見過太子妃。」
「季庶妃怎麼樣了?」柳景玉點頭,走到床前,看了看季悠然,見她面白如紙的躺著,整個人仿佛沒有一絲生氣似的,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一個沒落的凌安伯府的千金,也先搶先生下子嗣,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
「季庶妃身上撞了數處,右肩膀處撞的最厲害,其他的……其他的……」一個太醫皺了皺眉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位季庶妃給他的感覺象是懷孕了,但他往日並不精於這方面,一時間也不好說。
這麼大的撞擊,如果真的懷了孕,這孩子也早早的沒了,哪裡是現在的這種情形,看著似乎還有些滑脈似的。
「其他的還有什麼不成?季庶妃不大好?」柳景玉柳眉蹙起,很是擔心。
「這個……最好再請一位精於孕事的太醫過來,下官一時也看不准。」這位太醫專精於傷勢之類的,對於孕事之事沒宮裡那位專精於此的太醫懂,這脈也不象他往日診治過的滑脈,不敢亂說話。
柳景玉又看向另一位太醫。
另一位太醫也苦笑道:「還是請章醫正來看吧,他最精於這個方面,下官也說不準。」
兩位太醫方才之所以爭論的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怎麼看這位季庶妃似乎還懷著孕,可是這麼大的撞擊,連季庶妃自己都成這麼一幅樣子了,這懷著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掉下來,而且還一無半點反應,這脈又摸起來這麼奇怪。
兩位太醫原本應當出去了,就因為這個,沒敢出去直接跟太子說。
討論了許久,倒是把太子給晾在了外面。
「孕事?季庶妃懷孕了,這……這現在……現在怎麼辦?」柳景玉被太醫的話嚇了一跳,一邊派人去向太子稟報,求章醫正過來,另一邊急的連話也說不全了,臉上的神色似驚似喜,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表達。
「太子妃娘娘,此事下官說不準。」
柳景玉搖了搖頭,從內室退了出來,怔怔的站在外屋,臉色微白的站著,許久沒出一點聲音。
裴洛安從外面看到,舉步走了進來,他方才已經派人去宣章醫正了。
「殿……殿下,季庶妃……她……她……」聽到裴洛安進來的動靜,柳景玉抬起眼睛,眼眶微紅的看著裴洛安,眼底還有著未盡的委屈和難堪,這會稍稍收拾了一下情緒,看著出她知道這個消息後的震撼。
這就代表她是第一次知道,所以這件事情跟她沒有關係?
「季庶妃如何了?」裴洛安沉聲問道。
「說……說季庶妃懷孕了,這……這怎麼會……」柳景玉的話說到後來幾乎是喃喃的,滿臉的不可置信。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這孩子保住了嗎?」裴洛安皺了皺眉頭,問道。
「臣妾不知道……太醫說……要章太醫……」柳景玉低喃的答道。
裴洛安看了看她,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溫和的捏了捏:「放心,不管如何,你才是長子的生母。」
「殿下……」柳景玉一愣,又驚又喜的抬頭看向他,但隨既又想到了什麼,眼角帶了些眼淚,「殿下,妹妹現在都這個樣子了,若是能保全……就……就生下來吧,臣妾……臣妾不願意殿下的骨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