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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琴小姐能這麼想是最好的,老夫人一直擔心綠琴小姐太過柔弱,有時候會被人蒙敝,甚至可能不明辨是非,現在看起來卻是老夫人多慮了。」最後王嬤嬤又感嘆了一句,「綠琴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良善。」
曲綠琴為曲莫影做的事情,經過方才兩個人的說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比起曲綠琴自己說,或者由曲綠琴身邊的丫環說,更好許多。
必竟這個王嬤嬤是二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婆子,身份、地位就不是一個丫環能比擬的。
最後還感嘆了一句,說明曲綠琴一直是良善、為他人著想的一個人。
床上的曲莫影長睫落下,眼睛似閉非閉,靜靜的聽著她們兩個的說話,眼底一片嘲諷,還真是做戲做全套。
好一個良善。
一邊往自己的茶杯里放東西,另一邊做出一副全心全意為自己的良善模樣,所求的就是自己的感謝。
如果不是當初就拆穿過曲綠琴,如果不是早知道曲綠琴的底細,說不定自己還真的被蒙敝了過去。
好一個曲氏一族。
這是想踩著自己的屍體,攀上榮華富貴了……
「王妃啊,綠琴小姐聽說您病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就想過來看看您,但您身邊也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況且她還只是一個庶女,老夫人原本是不願意的,後來還是曲氏一族的其他老夫人們在一起合計了一下,覺得要送一個人過來服侍您才是。」
「往短里說,您身邊總得有個貼心人,一心一意的照顧您,您身邊的丫環、婆子雖然也有一大堆,但這種伺候總是比不得自家人。綠琴小姐的生母也是杏林之家,對一些按摩、用藥之類還是頗有些經驗,往日老夫人生病,也是綠琴小姐伺候在床前的。」
婆子一口一個「綠琴小姐」說的親熱,把個曲綠琴幾乎說的象是一個完人。
曲綠琴害羞的頭低了下來,手指交握著帕子,咬了咬唇,卻是一句話也接不下去。
「綠琴小姐其他多好,就只有一點,這性子太過於柔弱了一些,不管什麼事情,先考慮的都是別人,長此以往,並不是什麼好事。」婆子長嘆了一聲,話音一轉。
「王嬤嬤……」曲綠琴要開口。
王嬤嬤搖了搖手,示意她先別說話,做為老夫人身邊的紅人,曲綠琴就算是主子,這個時候也是不敢隨意開口的。
當主子的當到這份上,可見曲綠琴的暗弱,還真的是一言難盡。
就算是在府里曲綠琴不敢得罪這位王嬤嬤,但是在其他人前,這位王嬤嬤也太不把她當回事了。
可偏偏她臉上沒有半點的惱意,只有些不安,偷眼看看靜靜的斜靠在那裡的曲莫影,曲綠琴是欲言又止。
「王妃娘娘,老奴還有一言要說,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王嬤嬤也在看曲莫影的臉色,她覺得這位英王妃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看這樣子病入膏肓,時日不多,老夫人說的事情也應當提到明面上來了。
這事之前跟綠琴小姐已經通過氣了,現在要說通的就是眼前這位英王妃,這種事情綠琴小姐是不便說的,但方才她也問過綠琴小姐的所作所為,自打到了英王府,綠琴小姐做的都很好,更是一心一意的為了英王妃。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由此也可以見自家綠琴小姐是真的合適,英王妃應當能看懂。
「何……事?」曲莫影沒有睜眼,聲音低沉的問道。
看這樣子,也是無力睜眼,無力大聲說話。
「王妃。您這裡的人……」王嬤嬤看了看左右,左右站的是雨秀和雨春兩個丫環。
「我這裡的……都是可以放心的……」曲莫影低聲道。
王嬤嬤連聲道:「自然是信得過兩位姑娘,老奴是怕還有其他人進來衝撞了英王妃。」
「無礙!」曲莫影強撐著道。
「王妃,自打之前您和侍郎起了爭執,老夫人就時常掛念著您,生怕您有什麼不好的,現如今綠琴小姐在您身邊服侍,老夫人了終於放了一些心,其他的老夫人們也希望您能快點好起來,這以後曲氏一族永遠是您的後盾。」
王嬤嬤伸手在眼角邊抹了抹,似乎在抹去眼淚似的。
「多謝二……老夫人。」曲莫影喘了幾口氣,才把話說話。
「說什麼謝不謝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英王府和曲氏一族,永遠都是一家人,英王妃有什麼難處,曲氏一族必然舉一族之力支持。」王嬤嬤動了感情,又抹了抹眼淚,「可現在您……您的身體都這個樣子了,老奴看了……好心疼……」
「我的身體……恐怕好不了了。」曲莫影聲音暗啞的道。
「王妃,您別說這樣的話……您這麼說,讓老奴情何以堪,讓綠琴小姐怎麼辦?她進府就是為了您,只為了您的身體,她可以什麼也不顧,而今您若是……真的有什麼,綠琴小姐……她……她……」
王嬤嬤哭了起來。
曲綠琴也在一邊默默的抹起了眼淚,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比起王嬤嬤的話,曲綠琴這種無聲的落淚,才更讓人感傷。
「發……生了什麼……嗎?」曲莫影問道,眼眸依舊閉著,長睫下的眸色淡薄如水,聽著曲綠琴和這個姓王的婆子,演繹著對自己的深情厚義。
「是綠琴小姐的親事……她之前正在議親,聽說您的身體不適,就想過來服侍您,曲氏的幾位老夫人一商議,也覺得合適,就差了綠琴小姐過來,沒想到原本要和綠琴小姐議的那一家人,卻說綠琴小姐這個時候進了英王府,是……是名聲有虧,今日過來退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