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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為什麼會有人借著柳府的名頭,把這紙條送到你面前來,這上面的日子是三十幾年前的日子,這說的話,更是無中生有,捕風捉影,是誰要對付我們國公府?」老國公爺沉思道。
「又來了,又來了嗎?」太夫人手腳酸軟,自言自語的道,「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就好不了了嗎?可……可是我們當初都沒事的,現在能有什麼事情?」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靖國公府的事情……你忘記了?」老國公爺斥責道。
如今的幾大國公府里,早已沒了靖國公府,曾經的靖國公府也是京中的顯貴,靖國公府的大小姐,還曾經是京中有名的美人,還有人說靖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只是到如今,靖國公府已經沒人了,滿門抄斬。
「會……會跟靖國公府一樣嗎?」太夫人急道。
「不知道……小心一些就是,當年的事情過去三十多年了,這三十多年中,看著象是過去了,但其實呢,當初元後的事情,之後玉國公的事情,還有靖國公府的事情,哪一家不是顯赫之極,更何況還有元後……」
老國公爺嘆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靠,叮囑太夫人道:「你也小心一些,因為這三十多年前的事情,連累了多少人家,我們當時還是首當其衝的,這個時候更應當小心謹慎,切莫讓人鑽了空子,當今……對於這種事情……是最為忌諱的……」
老國公的話說到這裡,沒再說下去,屋子裡沉悶下來,讓人壓抑的憋悶,仿佛有什麼緊緊的壓制著呼吸,連呼吸都是不暢的。
三十多年前,二十年前,十幾年前,還有四年前。
三王之亂雖然已經在三十多年前平息了,但這遺禍到現在還沒有消除,既便是豪門世家,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和這些事情扯上一絲一毫的聯繫。
當今皇上對於當初三王之亂的忍耐程度是一點也沒有的。
太夫人的呼吸又粗重了一些,「聽說玉國公府……已經沒多大事情了,當今……還想讓玉國公重掌兵權。」
「玉國公跟當今的關係又豈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至於這接下來的事情如何,都不是我們該當管的,我老了,你也老了……只想看著兒孫好好的過日子,其他的……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老國公爺苦澀的道,頭低了下來,黯然無力,再不是當初那個意氣奮發的國公府二公子,也再也不是當初年青時一番孤勇的樣子。
他終究是愧對了那對母女的了!
就算以後去了地下,也無顏對那個孩子的,眼底酸澀處只覺得眼淚就要落下,急忙緊緊的閉上,「你好好想想這事,切莫讓人鑽了空子……我們現在有兩個兒子,幾個孫子和孫女……」
老國公爺不再說話,太夫人用力的咬緊牙關,平息著心頭的恐懼,手抓住一邊的椅欄,也不再說話。
好半響才無力的道:「我先回去了,曲府那位四小姐的事情,我……會再看的。」
「多看看,找一個好的,永寧侯府雖然不錯,但如果她不喜歡,也不必為難她……總得讓她挑一個好的,挑一個合心的,再不能象是曲志震這樣的,看著表面上光鮮,卻是這麼一個樣子。」
老國公又沉聲吩咐道。
再睜開眼眸,看著太夫人,眼底俱是疲意。
太夫人沒說話,只是直直的看著老國公爺,忽然眼眶紅了,驀的站了起來,手腳忙亂之間,一腳把邊上的茶几推開,上面的茶盞晃悠了兩下,滾落了下來,「哐當」一聲,粉碎在地。
老國公爺依然看著太夫人,眼底哀色。
太夫人轉身掩面而去,走出門的時候,走的急了一些,撞到了門框,身子不受控的往外撲出去。
門外有婆子眼疾手快的扶了太夫人一把,險險的把人扶住。
「太夫人,您有沒有事?」
「太夫人,您傷到沒有?」
「太夫人……您怎麼樣了?」……
一眾的丫環婆子全沖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道。
「都走!」太夫人厲聲道,驀的推開一個扶著她的丫環,這丫環是她身邊的貼身丫環,也是往日很得寵的一個,被太夫人失控之下突然推開,倒退了幾步,重重的摔倒在地。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半響才聽到太夫人疲倦的聲音:「都走吧!」
說完扶著身邊貼身婆子的手,步履艱難的往前走。
丫環婆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不敢多說一句話,一個個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書房內老國公爺聽到外面的動靜沒了,自言自語了一句:「冤孽啊冤孽!」
頭無力的低下,趴到了書案前,如果真的回到當初,他必然不會這麼做,他自己要如何做,都不應當讓另一個人的人生來還恩。
縱然大哥對自己有千般恩情,要還恩的也只是自己而已。
可他陪上的是另一個完全不知情的人的人生,那麼年華正好的時候,卻零落的死了,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自己。
可他不能讓這一段往事被掀出來,不得不壓制太夫人,甚至恐嚇她,讓她不敢說也不敢多問。
他對長兄無愧,但卻對她有無愧,那個孩子,其實完全不知情,卻成了犧牲品。
那門親事,那門親事,真的是不知情,真的是只是看中柳伯瑞的人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