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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話又把蘇芊艾的情緒拉回了先前的低谷,她垂下頭來,輕輕嘆了口氣。

    「好了,別難過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呢。」蘇寒坐到妹妹身邊,輕聲安慰著她,「哥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只是很多事,我們總是要坦然面對的,逃避不是辦法,是不是?」

    蘇芊艾微微點頭,心裡卻越發地難受起來,眼睛也澀澀的。

    「別想那麼多了,來來來,你看這兩天下了好大的雪呢,你都沒出門去看一下,以前你最喜歡的就是下雪的天氣了,要知道我們N城可是難得下這麼大的雪的,怎麼樣?我們出去玩玩?哥給你堆個雪人怎麼樣?」蘇寒下床,強拉著蘇芊艾的手往窗戶邊走去,拉開窗簾,指著外面銀白色的世界說道。

    蘇芊艾聽著哥哥這明顯哄小孩子的話不由得笑了,對於從小在北方長大的她來說,蘇寒口中的大雪在她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不過哥哥這很是寵溺的話還是讓她不由得感動了一下。

    北方的冬天總是那麼長,以前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下雪的冬天,因為每次下雪的時候,要再見倪浩哥哥一面總是很難,爸爸也總是以學習為由,不讓她亂出校門,所以她就只能在家裡眼巴巴地盼著冬天能快點過去,春天能早點到來。  

    想起以前,每次雪停的時候,倪浩過來看她們一家人,她總是會纏著要他幫自己堆個雪人,每次爸爸都會讓她不要去纏哥哥,說哥哥的工作很忙。

    不過每次倪浩都會笑著答應,然後抗著鐵鍬牽著她一同下樓去。每次她幫倪浩拿外套,然後站在一邊不停地指手畫腳,一會兒嚷嚷著要做個胖雪人,又一會兒改變了主意要做個高雪人。

    倪浩從來沒嫌過煩,每回她改變主意的時候,總是停下來笑呵呵地看著她,等她拿定主意後又去修改雪人。

    那個時候她常常想,倪浩哥哥肯定是懂她的心思的,知道她這樣改來改去,只是為了讓他這個雪人堆的時間更久一些,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陪她更久一些。

    那個時候她是快樂的,縱使常常被爸爸批評不懂事,她仍然樂此不疲。

    誰能想到下一個冬天她就會與那最愛的爸爸媽媽陰陽兩隔,下一個冬天再見到倪浩哥哥竟然會形同陌路。

    蘇寒看妹妹臉上仍然是罩著一層憂鬱,知道自己的提議並沒有讓她產生什麼興趣,想了想,然後說道:「小艾,剛剛媽媽還在樓下念叨著說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在樓下唉聲嘆氣抹眼淚呢。自從爸爸走了以後,媽媽的身體一直不好,我估計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心口痛的毛病又得犯了不可。」  

    蘇芊艾聽著一驚,連忙轉過臉來緊張地問道:「心口痛?要不要緊?媽媽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有了這個毛病的?」

    蘇寒長長嘆了口氣,這才慢慢地說道:「有一段時間了。以前她因為無法說服自己把你接過來,又不忍心看你在外面受苦,內心一直受著煎熬,後來就有了這心口痛的毛病。不過自從把你接回來後,好像她這毛病不治自愈了。我前幾天問起她,她說沒事了,說你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良藥了。不過這幾天你臉上總是難得看到笑容,就算有笑容都是非常勉強的那種,你說良藥都沒了,病還不會再犯嗎?」

    一席話說得蘇芊艾愧疚不已,抬腳便往門邊走去:「哥,我要去看看媽媽。」

    誰知蘇寒卻一把拉住了她:「等等等等,你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說風就是雨。你現在去看媽媽,不要告訴我你是要去告訴媽媽你其實很快樂。」

    蘇芊艾一愣,訥訥地問道:「我不說我很快樂,我應該說什麼?」

    「你傻啊!」蘇寒用手指戳了戳妹妹的腦門,「快樂不是說出來的,而是表現出來的。走,和哥哥一起去堆個雪人,以前冬天的時候,媽媽最喜歡看我們堆雪人了。」

    「哦。」蘇芊艾突然覺得哥哥其實也挺細心的,不由得衝著他咧嘴笑了起來,說了句,「那就去堆雪人吧。」  

    「等等等等。」蘇寒又喊住了她。

    「又怎麼了?哥?」蘇芊艾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你傻你還不信呢,外面那麼冷,你就穿個這麼薄的睡衣出去堆雪人,不是存心叫媽媽擔心嗎?」蘇寒指著衣帽間的門接著說道,「快去找件厚羽絨服穿上,我到外面等你。」

    蘇芊艾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呲了呲牙,三步兩步跑進了衣帽間,不多時便換上了棉褲羽絨服出來。

    當兄妹倆有說有笑地下樓時,英若敏則站在客廳的沙發邊很是驚喜地望著他們。

    「媽媽,外面的雪好大哦,我找哥哥來給我堆個雪人玩。」蘇芊艾展給媽媽一個非常可愛的笑容,然後拉著蘇寒一起往外走。

    「哎哎。」英若敏臉上一下子就浮上了笑容,連忙快步走過來,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句,「外面冷啊,多穿點衣服。」

    「我穿很多了。」蘇芊艾撐起兩條胳膊活動了一下,讓媽媽看到自己有些臃腫的身體,看到媽媽明顯放了點心,這才出了大門。

    風止了,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了,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明亮起來了,看樣子有種雪後天晴的兆頭。

    蘇芊艾站在大門前的台階上,看著雪白的院子裡綴著一些凌亂的壓痕。

    一條長長直通車庫的痕跡,還有一排延伸過來的腳印,一看就知道是哥哥不久前開車進來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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