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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庭君語氣堅定的開口道:「是我阮庭君一人之過,絕不是陛下之錯。阮庭君願意背負通敵賣國的罪名,以一己之力承擔所有罪責。阮家老少,盡數退出金陵城,遠赴雲州老家,隱姓埋名,安居一隅。陛下毫不知情!」
昭文帝是一國之君,一國之君,豈能落人口實?
阮庭君扶著貨架,顫抖的站起身,嘆口氣繼續道:「草民退一步,換來的是數萬萬黎民百姓的希望。就算這一步之後是萬丈深淵,草民也死得其所。可陛下不能退,陛下的一小步,就是東周的一大步。只有陛下堅定不移的向前走,東周百姓才不會被天災兵禍所擊潰。」
阮庭君字字鏗鏘,句句真誠,昭文帝和安親王,都不免被他感動。
昭文帝深吸一口氣,隨後轉身朝著倉庫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道:「朕,今日什麼都沒看見!」
言外之意就是,他允許阮庭君這麼做,可他要裝作自己毫不知情。
阮庭君重重鬆口氣,只要昭文帝同意了,那麼通往其他三國的要道,就會大開方便之門,讓他能儘快做成交易。
阮庭君再次跪下,朝著昭文帝磕了一個頭,眼看著昭文帝要離開了,阮庭君急忙開口道:「陛下,倘若東窗事發,求陛下不要遷怒於草民的家人。」
第1563章 被他騙了啊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阮庭君走出這一步,就已經預料到自己的結局不會好。
通敵賣國的事情,必然會被宣之於眾。
他不在乎名譽,不在乎世人的誤解,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可他不想連累自己的家人。
所以……
他對昭文帝唯一的請求,就是不要遷怒於阮家眾人。
昭文帝轉頭看了一眼阮庭君,開口道:「一人做事,一人當!」
這便是答應了!
阮庭君對著昭文帝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繼續道:「陛下,您是守護東周百姓的神。而我阮庭君,願意做保護東周百姓的魔。」
昭文帝閉上了眼,淚水從眼角滑落,隨後轉身,快步離開了地下室。
……
蘇子餘一行三人,被震驚的久久回不過神。
原來當年阮家「通敵」是真,「賣國」卻是假。
蘇子余淚眼婆娑的看向君穆年,聲音哽咽的問道:「王爺,阮家這到底是冤,還是不冤?」
蘇子余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去準確分辨這件事的性質了。
通敵賣國是阮庭君求的。
可他一片丹心,為什麼換來的確實滅門之禍?
君穆年有些心疼的抱住蘇子余,開口道:「阮老爺胸懷大義,他是好人。可我父皇……父皇也是逼不得已。」
豎奚冷漠的打斷了君穆年的話。他開口道:「是不是逼不得已,應該看看他有沒有兌現承諾。就算阮庭君死得其所,可阮家其他人何其無辜?為什麼皇帝失信於阮庭君?」
蘇子余和君穆年微微一愣。
心中也不免疑惑。
是啊,為什麼呢?
昭文帝明明知道真相,明明答應了不會追究其他人的責任,明明承諾了會保護阮家老少。
可到頭來,為什麼阮家人會被殘殺殆盡呢?
……
畫面再次發生了變化,轉眼間蘇子餘三人已經來到了官道上。
遠遠的就看到昭文帝一行人策馬疾馳,朝著他們跑來。
而這些人後面,還跟著一個快馬加鞭的人。
「駕!駕!等等,留步,留步啊!留步啊大人!」
那快馬加鞭的不是旁人,正是那莊滿昌。
昭文帝一行人聽到了莊滿昌的呼叫聲,緩緩了勒停了馬兒,轉頭看向身後。
昭文帝蹙眉道:「莊滿昌?你追過來作甚?」
莊滿昌下馬,語氣急切的說道:「陛下啊,可算是追上你們了,草民不眠不休,追了三天三夜啊!」
昭文帝疑惑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莊滿昌急忙道:「是阮庭君!阮庭君那個混蛋,他居然通敵賣國,送出去好多鮫紗緞啊。」
昭文帝和安親王對視一眼,安親王翻身下了馬,站在莊滿昌面前開口道:「這件事,你如何得知?」
莊滿昌開口道:「哎呀,那麼多鮫紗緞運出城,豈能瞞過所有眼睛?安親王,您要快些給北岸城報信兒啊,不然大周危矣!」
安親王蹙眉道:「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不要聲張,我自會處置。」
莊滿昌愣了愣,覺得安親王這個態度有些不對勁兒。
通敵賣國的大罪,為什麼安親王聽到之後,沒有半點驚訝,甚至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莊滿昌仔細想了想,隨後驚訝道:「難道陛下已經知道了?」
安親王怒聲道:「陛下什麼都不知道!」
莊滿昌一拍大腿,急聲道:「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安親王您還跟在下打馬虎眼。你們都被那阮庭君騙了啊!」
昭文帝皺眉看向莊滿昌,疑惑道:「被他騙了?騙什麼了?」
第1564章 五萬匹鮫紗緞從何而來
莊滿昌開口道:「陛下啊,那阮庭君是不是跟您說,他要用鮫紗緞去換米糧,以解燃眉之急?」
昭文帝沉默不語,沒有應聲。
安親王開口道:「有話快說,別賣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