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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的簪子質地細膩,帶著淡淡的微香。與剛才那支微有不同,簪身雕刻的是徐徐綻放的蓮花,簪頭綴著的是小巧盛放的蘭花。
公子如蓮,出淤泥而不染。
公子如蘭,清秀淡雅。
一瞬間,蕭晚腦中浮現了這兩句話。她覺得這簪子十分襯謝初辰的氣質,立刻道:「這對簪我買了,多少錢?」
「一共五兩銀子。」
在掌柜目瞪口呆下,蕭晚爽快地付了銀子,從小販手中接過了簪子。小販笑嘻嘻地說:「對簪多為定情之簪。這位小姐既然買了,不如現在就幫這位公子戴上吧。」
一聽蕭晚買了定情之物,謝初辰的眼神慌亂了起來,口吃地說:「妻、妻主……?」
見謝初辰的神情慌亂不安,似乎很怕她聽到是定情之物後就立即退貨,但一雙清亮的眸子卻時不時期待地瞥著自己手中的簪子,蕭晚不由一笑。
她垂下含笑的雙眸,修長的手指拿起那支紅檀蓮花簪,緩緩地向謝初辰靠近著。
面對步步逼近的蕭晚,謝初辰瞪大了眼睛,錯愕間聞到蕭晚身上那種清香好聞的氣息,以及紅檀上幽幽飄來攝魂安神的香氣。
修長的手指襯著紅檀之色,如同絕品的和田美玉,潤著如玉的光澤。她手指靈巧地輕勾著謝初辰發間束著的紅帶,一頭烏黑的秀髮如雲錦般垂直而下,散落在她的手心裡。
烏髮的襯托,使得秀美的側臉更顯溫婉和嫵媚。近在咫尺的距離,時不時地傳來少年身上淡雅襲人的香氣,讓蕭晚不知不覺,有些痴迷了起來。
沿著後頸一路向上,蕭晚輕撫著纏繞在指尖上的秀髮,順滑柔軟的觸感讓她愛不釋手,卻也讓她勾起了謝初辰前世悲劇的回憶。
這麼漂亮的頭髮曾被她毀過……
蕭晚微低下頭,修長的手指挽起謝初辰柔順潑墨的長髮。柔軟的秀髮纏繞著她的手指,似乎正眷戀不舍著。
她輕輕得撫摸著,將這支紅檀髮簪小心翼翼地插、入。
晶瑩透亮的紅色珠寶在陽光下褶褶發亮,淡雅別致的蘭花在墨發間盛放,大方且典雅。明明是支普通的紅檀簪子,卻襯得謝初辰一張乾淨明澈的臉龐安靜而秀麗。
溫熱的鼻息緊貼著臉頰,謝初辰只覺得面頰一熱,心口噗咚噗咚地跳動著。待他呆呆地回過神來,發現蕭晚竟親手給他挽了發!
他的心再度飄飄然了起來!
不但和蕭晚定情,還當眾秀了恩愛!
感受著蕭晚輕輕摩挲著發梢所帶來的快感,謝初辰的臉粉撲撲的,嘴角微微勾起,浮現著兩團可愛的酒窩和淡淡的粉雲。而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羞澀地眨巴眨巴的,如同耀眼奪目的星辰一般,閃耀著楚楚動人的光芒。
蕭晚的目光當場瞪直了,吶吶地贊道:「初辰,你這樣真美。」
被心儀之人夸美,謝初辰興奮了起來,小尾巴得意地翹得高高的,眉宇間更是多了一分幸福甜蜜的韻味。
他拿起錦盒中另一支紅檀鳳簪,紅唇微微翹起,小聲地開口:「妻主,我能為你戴上嗎?」
蕭晚愣了一下,很快,淺笑地垂下了腦袋。
小心翼翼又青澀地將簪子插、入蕭晚的髮髻中,謝初辰竊喜地偷笑了兩聲。直到蕭晚狐疑地看向他,他才無辜地眨起眼睛,輕笑道:「妻主,你戴不戴髮簪,都很美。」
被謝初辰誇得滿臉漲紅,蕭晚才發現自己的臉皮竟變得如此之薄。
她輕揚著嘴角,牽起謝初辰的手,心裡甜蜜蜜的。
「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茗仙居二樓的憑欄處,站著一名十七的少年。少年身著一身雪白上乘的長衫,滿頭青絲由一支金簪漂亮地挽起。俊美清冷的容貌微微板起,他不動聲色地從高處俯視著樓下的一男一女,在瞧見女子張揚明媚地笑容時,漂亮的鳳眸冷冷地眯起,閃過不可置信的光芒。
正是被蕭晚徹底無視的季舒墨。
昨日,偶見蕭晚進入賭坊的季舒墨,心裡鄙視著蕭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竟染上貪賭的惡習!
誰知,他剛剛卻被得知,蕭晚設了一場精妙的賭局,竟一步一步地引誘著謝初辰的二姨母謝清榮中計,並將她壓入了刑部的大牢。
而她更是在刑部的大堂上,上演了一場精湛絕妙的好戲。沒有嚴刑逼供,就套出了陳琪的證言,讓謝清榮所犯下的殺人罪行人證物證俱在,更是在今早完美地收復了謝家。
認識蕭晚三年,季舒墨對蕭晚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知曉她是個胸無大腦的大草包,做事衝動愚蠢,不計較後果,根本不可能布下如此精湛連環的計謀。
而現在,蕭晚更是做出了一連串令他覺得匪夷所思的舉動,她不但不詢問自己的意願就納了謝初辰為夫郎,還親自為謝初辰挽發?!
此刻,季舒墨的神情十分複雜,應該說他十分的錯愕和不解。
蕭晚喜歡他整整三年,喜歡到幾乎花痴的地步。她甚至為了求娶他,想勁各種法子追求他。整整三年,他從未對蕭晚動過心,甚至對這位草包紈絝女十分的鄙夷和不屑,而她糾纏不休的手段更是令他厭惡非凡,一心想要擺脫。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蕭晚使盡各種手段求娶成功他後,蕭晚竟然變了!明明以前喜歡他到天天粘著自己,為了哄自己開心愿意做任何事情的蕭晚,現在不但突然開始努力學習,更是將他丟在了夫家,跟其他人親親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