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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晚乾嘔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吐出。半響,她倚著謝初辰緩緩站起,神色愧疚地說:「晚兒不勝酒力,讓各位見笑了。今日,非常感謝各位來蕭府為我慶賀,但不巧我身體不適,無法再招待大家。萬分抱歉……」
說完,她軟綿綿地倒在了謝初辰的身上,眼色迷離、眉頭緊蹙,雙手一直捂著胸口似乎特別的難受。蕭玉容見狀,連忙主持起了大局,讓蕭晚早早地回房休息。
被蕭晚倒了一身酒水的季舒墨,渾身濕噠噠的好不狼狽。在這般窘迫困境下,他在心中雖咬牙切齒地埋怨著蕭晚,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仍是一臉溫柔地上前欲要攙扶蕭晚回屋。
這些日子,他沒能在蕭晚面前有所表現,如今蕭晚酩酊爛醉,正是一個主動接近蕭晚的大好機會!
誰知,蕭晚如一灘爛泥般黏在謝初辰的身上,緊緊地抱著謝初辰死不鬆手,而謝初辰又堅決表示自己一人照顧妻主即可。
於是,滿身酒水的季舒墨被孤零零地落在了原地,感受著四周唰唰唰飛來的奇怪目光,其中四道還是他母親和他三位姐姐質問的目光。
一時,白皙如玉的臉上泛起一抹尷尬和窘迫之色,季舒墨連忙低下頭,步伐匆匆地離開了大廳。哪怕遠離了眾人的視線,他的耳邊似仍迴蕩著眾人的竊竊私語,一直被捧得高高的、被人傾慕的他頓時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些透不過氣來。
一回梅園,謝初辰立刻喚著昭兒準備起醒酒湯,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將蕭晚扶上床,在蕭晚身後塞了兩個軟枕。隨後,他一臉擔憂地坐在床邊,一瞬不瞬地凝望著蕭晚,生怕蕭晚又不舒服嘔吐了起來。
待到昭兒端來了醒酒湯,謝初辰連忙輕喚了幾聲妻主。見蕭晚微闔著眼瞼,一副昏睡不醒的樣子,他猶豫了片刻後,含了一口酸辣的醒酒湯朝著蕭晚的紅唇渡去。在輕觸唇角的瞬間,他睫毛輕輕一顫,雙頰不自主地浮上一絲薔薇之色。
正笨拙地給妻主一口一口餵著醒酒湯時,腰間忽然被一雙堅實的臂膀悄悄地摟了住,謝初辰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時,剛才還爛醉如泥的蕭晚忽然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酸辣的湯水被蕭晚一吻而盡時,謝初辰獨有的清甜香氣則在唇齒間瀰漫了開來。原本只是想親親兩口占占便宜的蕭晚一瞬間有些欲罷不能,不知不覺間,竟再次加深了這個吻。
只想偷偷親兩口妻主給妻主餵下醒酒湯的謝初辰,見蕭晚突然睜開眼,頓時受驚不小。他急促地喘息著,一顆心撲通撲通劇烈的跳動,嫣紅如霞的臉上全是被撞破偷吻後的青澀與緊張。
半響,被吻得有些透不過氣來的謝初辰,突然意識到蕭晚眼神清明,哪有剛才醉鬼的模樣,忍不住含糊地溢出一聲:「妻、妻主……你裝醉……虧我剛才還……擔心妻主你不舒服……」
蕭晚蹲下動作,見謝初辰清靈的眸中瀰漫著點點水霧,一臉控訴的樣子讓她啞然失笑。
她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促黠地眨了眨眼睛,怎麼看都像是奸計得逞:「不裝醉怎麼知道初辰竟這麼主動呢~」
唇瓣麻麻的,不用看也知道腫得高高的。謝初辰摸了摸唇,哀怨地望了望蕭晚兩眼後,又有些憂心忡忡地開口:「今日賓客滿堂,妻主裝醉胡言亂語,雖折了季侍郎的面子,但同樣會給大家留下醉鬼的糟糕印象。妻主剛剛上任工部侍郎,應該和同僚們多多交際,畢竟……」
見 謝初辰言語間處處維護著自己,又想到剛才他與季舒墨截然不同的本能反應。蕭晚微笑地眯著眼睛,解釋道:「今日除了蕭家外,來的大部分是工部的同僚,不是來 拍馬屁的,就是來探口風的,根本沒幾個是真心為我祝賀的。與其浪費時間和他們虛假寒暄,不如早點裝醉,一逃了之。說不定,日後還能引魚兒上鉤。」
對 上謝初辰狐疑的目光,蕭晚微微一笑,又補充地解釋道:「今日過後,關於我的流言蜚語恐怕又會多上一條。工部侍郎蕭晚酒量極差,酒後易吐真言。女皇派我進工 部調查貪污,工部里同樣有人想從我口中套出女皇的動向,畢竟在眾人眼裡,如今的我被女皇單獨留下面談過幾次,正當盛寵。而開鑿運河,需要啟動數十萬白銀, 如此巨大的款項,她們不可能不動心。所以日後,若是有人想從我嘴裡套話,或許會利用這一條,而我同樣能裝醉引她們上鉤。這是我初步下的一個誘餌,不知道到 時候有沒有傻魚兒中計上鉤了。」
與此同時,墨淵居內,換好衣服的季舒墨臉色沉沉地站在窗口處,目光陰霾地凝望著池對面的梅園。
「真不該給蕭晚喝酒!」一想到剛才丟臉的場景,季曉風惱羞成怒地斥道,「原以為蕭晚成為工部侍郎,能為我們爭爭光幫幫忙,但你看看她剛才說得什麼胡話,害我在同僚面前丟盡了臉面!」
剛才,同樣被打了臉的季立穎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髮,半響,她環顧了一圈,發現屋中竟沒有蕭晚的衣物,不由神色嚴肅地問道:「四弟,蕭晚不是特別痴愛你,對你言聽計從嗎?為何剛才她死死地抱著謝初辰,不願和你回房?現在,她真的和你同住一屋嗎?」
季舒墨臉色一變,唇瓣輕輕蠕動著:「她現在住在梅園,已經有一個半月未踏入墨淵居了。」
「什麼?!」季曉風驚叫道,「蕭晚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