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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晚華見此,便疑心石清妍此時尚未起床。
「樓側妃,你可曾聽說了分廚房的事?」吳佩依問道。
樓晚華笑道:「略聽說了一些,如此也好。」
吳佩依笑道:「好是好,但是我們那一組就七個人,七個人用一個廚房也太冷清了一些,還是樓側妃那塊好,一群人住在一起熱熱鬧鬧的。」
樓晚華聽吳佩依得意地炫耀她在侍寢表上榜上有名,面上帶著笑,心裡越發鄙夷吳佩依。
等了許久,沉水才出來請樓晚華、吳佩依等人進去給石清妍請安。
梳洗完畢的石清妍坐在榻上,呷了兩口清水,笑道:「今日府里就要用土石將昨日的漁網替換下來,還請諸位留在房內,切莫隨意走動。」
樓晚華見趙銘這般輕易地就讓步了,便識時務地答道:「婢妾們自會依著王妃的囑咐行事。」
「這就好。」石清妍笑道,「大傢伙莫瞧著前頭兩日府里亂的很,這後頭啊府里就清明了。八塊地方,一塊塊分開了來料理,再出不了錯了,回頭就叫太醫們去給樓姨娘們開方子調養身子。」
樓晚華忍辱負重地笑道:「累得王妃操心,是婢妾們的不是。」
石清妍笑道:「這是我做王妃的該做的,此外,告訴丫頭們莫觀望了,自這個月起,月錢便減成三等的。」
吳佩依眼看著石清妍早前說的話句句成了真,忙問道:「月錢從這個月減,那侍寢表……是否也從這個月開始?」因她的日子排在下旬,此時還是九月十八,倘若王爺及早回來,還能趕上她侍寢的時候。
石清妍笑道:「下月吧,王爺也是人,也得養精蓄銳呢,吳姨娘莫太過心急了。」
吳佩依臉上一紅,忙笑道:「王妃說的是。」
「此外樓姨娘住的那塊地里都是要吃藥的,未免分開煎藥弄得院子裡烏煙瘴氣,待小廚房建起來,便聚在一起煎藥。吃藥的時候便由著朝露去看著,雖說都是大人了,但有人就是愛矯情,就是嫌藥苦不肯吃。雖說吃不吃藥是她自己個的事,但耽誤了王爺抱兒子就是大事。因此人人吃藥的時候都要被朝露看見,不然的話便要重新煎藥再吃一次。」
樓晚華見石清妍看她,便識趣地答應了一聲是,因聽說是朝露看著她,心裡略安定一些。
應付了姨娘們半個時辰,石清妍便又叫了沉水、醉月去看趙銘將事情辦的如何了。
不過一會子功夫,沉水便回來說道:「趙總管當真了不得,已經將府里一些巷子穿堂封起來了。咱們院子裡的灶台也壘起來了,丫頭們都已經知道自己個降成三等的了。」
「可有人鬧事?」
沉水笑道:「誰敢鬧?」
石清妍微微一笑,心想這錦王府里長幼尊卑亂的很,但有一樣好處,那就是人多,楚靜喬、肖氏再加上一個她,誰都不敢明著有什麼動作。如此彼此牽制著,誰也別想輕易勝出。眼下看似她占了上風,但一切還要等錦王回來了才能下定論。
想著,石清妍便鬆了口氣,暗道幸好她生不了孩子不用侍寢。
石清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距離益陽府不過兩日日程的小鎮上,一艘小舟停泊在小鎮外的湖面上。
秋日的湖邊干黃的
蘆葦瑟瑟作響,不時有隻落單的孤雁發出幾聲哀啼。
小舟里兩個戴著斗笠的人手中正持著魚竿垂釣,另有一人在一旁弓著身子將這幾日王府中的事一一訴說給兩人聽。
一人聽了,歡喜道:「恭喜三哥得此賢妻,想來一年後三哥便能抱得五子十女。只是小弟好奇的很,嫂嫂到底跟肖夫人、趙銘說了什麼,竟會將這兩人鎮住。」
另一人聽了,嘆息道:「叫五弟見笑了,不管說什麼,總歸,府里的人當是都在等著我呢。」
「三哥不替靜喬擔心?只怕三哥再遲幾日回去,靜喬這手裡的帳冊鑰匙便都飛了。」
「成王敗寇,靜喬輸了也怨不得旁人,操心這些沒要緊的做什麼。」
「那三哥就由著嫂子胡鬧?」
「總歸是皇帝賜下來的人,既然皇帝賜給我一個會做侍寢表的女人,那身為臣子的我也只能乖乖地收了。」
「三哥當真是想叫天下人看出皇帝的良苦用心呢,如今,可是皇帝賜下來的人,將錦王府攪得雞飛狗跳了。只是小弟不明白,三哥既然要由著她鬧,為何又叫人盯著府里的事?」
「她死不得。」
「那三哥當真什麼也不做嗎?王府里的人定都等著三哥回去呢。」
「……既然她那般賢良地替我做下《侍寢周期表》,我便還她《百子千孫圖》。」
☆15、百子千孫圖一
「這圖,值錢嗎?」
九月二十五日,錦王尚未回來,先叫人捎帶回來了一幅《百子千孫圖》。
雖心裡猜著錦王是離了益陽府了,但因不能叫旁人知道錦王離開益陽府的事,是以對著益陽府的夫人們,石清妍嘴裡說的是錦王在益陽府內某個縣城裡巡查時瞧見了這圖,便千叮嚀萬囑咐,特地叫人捎帶回來安撫她這顆因失子而哀慟的心。
這會子錦王府裡頭雖稱不上塵埃落定,但也算進入了僵局,眾人都等著錦王回來一錘定音。
因這僵局,府里也算安靜下來了,於是益陽府的夫人們來給石清妍請安,便被石清妍喊著一同欣賞這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