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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銘隱隱地察覺出楚靜喬的興奮,忽地醒悟到楚靜喬自幼隨著先皇住在上京,雖與耿氏母女情深,但終究不似耿王妃那般在意錦王府的聲譽,在楚靜喬眼中,這王府的名譽必要之時也是能夠捨去的。
楚靜喬敏感地察覺出趙銘在暗中打量她,心裡有兩分不耐,便催問道:「趙總管意下如何?母妃過世後,本郡主雖管著後院,父王對此也沒有異議,但父王不曾親口提起過這後宅之事由著本郡主來操持。此次本郡主放手,叫父王瞧見本郡主稍稍放手之後這後院亂成什麼情形,想來父王明白王府非本郡主掌管不可,又知道了那女人苛待我們姐妹的事,定會親口下令這後院由著本郡主掌管,畢竟父王只有三個女兒,這三個女兒還被擠在一個小院子裡養著,這事父王知道了,他如何不氣惱?對,等會子就叫靜遷、靜徙搬過來。」因想到錦王會在石清妍胡鬧之後看清楚她這女兒的能耐,楚靜喬臉上又流露出一些激動。
雖自幼便得先皇寵愛且又將錦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但這麼些年,楚靜喬卻不曾聽到過錦王的稱讚,錦王就似對她的一身才華滿身氣度視而不見一般。
趙銘忙道:「郡主不可……」
「母妃已經去世,趙總管再拿了錦王府規矩亂了會壞了母妃的名聲說話,未免就有些太可笑了。抑或者,趙總管當真如石王妃所說,將本郡主當做趙總管的晚輩了?」楚靜喬斜睨向趙銘,眉宇間頗有些錦王年輕時的風範。
趙銘忙道:「小的不敢。」
「先由著她,她愛如何就如何吧。且看她能得意到幾時。」楚靜喬靜靜地說道。
趙銘說道:「小的遵命。」縮在袖子的雙手忍不住握緊拳頭,氣惱自己早先太縱著楚靜喬了,以至於會叫她這般不知輕重,拿了先王妃十分珍惜的錦王府的名譽來拖石清妍下水。
趙銘雖竭力壓抑,但楚靜喬還是從趙銘臉上看到了一絲不認同。
楚靜喬心裡不屑地冷笑,暗道這趙銘就不似祈年識時務,她母妃已經故去了,趙銘還只認她母妃做主子,此時竟敢質疑她的決定;若不是此時她離不得趙銘,不然她怎會許自己在趙銘手下受了委屈;細想想,自她管家之後,多少事,她都是由著趙銘擺布做的……
「趙總管趕緊地去替母妃辦事吧,不然,母妃又要自裁了。」楚靜喬含笑說道。
趙銘說了聲是,便慢慢退了出去。
楚靜喬在趙銘出去後,臉上的笑意淡了又淡,雖有趙銘勸阻,還是忍不住寫了一封給餘思渡的姑姑余君言,信中言辭懇切地求余君言請了余家人務必將石家少爺手中的摺子截下來。
待寫了信,便叫人立時送出去。
隨後如是進來說道:「郡主,二姑娘、三姑娘依著王妃的交代要住在郡主這,如今兩位姑娘過來了,正要來給郡主請安。」
雖是姐妹,但楚靜喬一是先王妃所出,二自幼便封了郡主,是以楚靜遷、楚靜徙兩個來見楚靜喬,是須留在房外等著楚靜喬傳見的。
楚靜喬心裡只覺得楚靜遷、楚靜徙弄髒了她的地方,隨即心思一轉,便對如是說道:「請了兩位姑娘進來。」
如是答應了,便向外去傳楚靜遷、楚靜徙。
須臾,楚靜遷、楚靜徙便進來了。
楚靜遷進來後,便福身說道:「給郡主姐姐請安,日後要打攪郡主姐姐了,還請郡主姐姐莫怪。」
三歲的楚靜徙忙也隨著楚靜遷做了個萬福。
楚靜喬笑道:「這又不是你們決定的,我怪你什麼。今兒個可見過母妃了?」
楚靜遷答道:「小妹並未見過母妃,只聽著趙總管家的說叫我們來郡主姐姐這,因此便趕著過來了。」
依著規矩是當先去見過石清妍的,但楚靜遷這兩年潛移默化地明白錦王府里喬郡主、肖氏最大,其次才是石清妍,因此聽說要搬到楚靜喬這邊來住,就趕緊領著楚靜徙來賠不是。
楚靜喬笑道:「二妹妹怎地這般沒有輕重,該去給母妃請安再過來才是。也罷,這會子我便領著兩位妹妹去見過母妃,且問問她,日後兩位妹妹該如何教養。」說著,便要起身。
楚靜遷殷勤地攙扶了楚靜喬一把,見楚靜喬避開她的手,便悻悻地將手收回,又見楚靜喬向外頭去,便趕緊殷勤地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希希同學的封面,可惜我打不開……放上去也顯示不了……
☆12、侍寢周期表十二
出了怡然樓,楚靜喬就看見幾列僕婦手中拿著麻繩,正在用麻繩將錦王府後院分成八塊。見醜陋的麻繩兒戲一般鋪在地上,楚靜喬的眼睛厭憎地撇開。
「兒戲」二字跳入腦海里,便再也抹不去。
「二妹妹說說,在咱們母妃眼中,錦王府裡頭的事像不像是一場兒戲。」眼睛裡看見許多丫頭手裡抱著整理好的包袱來來往往,楚靜喬噙著一抹冷笑問道,依著石清妍的算計,這府里的侍妾們壓根就沒有個固定的地方住,如此一來,整個王府里除了石清妍自己,其他的人便都成了無根之人。
楚靜遷見楚靜喬問話,因這話不好回答,便笑笑不言語。
楚靜喬見楚靜遷連嘲弄石清妍的話也不敢說一句,嗤笑一聲,依舊向前走,漸漸看見婆子媳婦們扯著漁網過來了。
這幾個婆子媳婦瞧見楚靜喬忙貼著牆壁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