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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律下意識地想將楚靜徙踢出去,萬幸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鼻翼里聞著石清妍身上的馨香,又覺察到她背著人拿了手指在自己背上打著圈地描畫,背後有些癢,人也有些心不在馬,因一時集中不了精力,於是往日那已經被他馴服的某處此時依舊輕狂。未免叫楚靜徙看出異樣,越發將腿夾緊,伸手推了推楚靜徙,斥道:「站好了,這樣成什麼樣子?」
楚靜徙被楚律的聲音嚇得一顫,隨即紅了眼圈嗚咽起來,心道她父王果然生氣了,大著膽子依舊摟著楚律的腿,嗚咽道:「父王,別打母妃。」
楚律一怔,不由地心道:好啊,他被石清妍拿著弩射了兩箭,如今楚靜喬、楚靜徙來了,不是探望他,反倒是要護著石清妍呢!
石清妍聽楚靜徙嗚咽的話語,頓時笑起來,忙道:「小仙子不怕,母妃沒挨揍。過兩日母妃教你玩弩,咱們小仙子要文武雙全。」說著,就矮□子將楚靜徙抱起來,給她擦了臉,看她嘟著小嘴嗚嗚個沒完,又搖晃了兩下,一手指向小几上放著的弩,「那弩就給你了,母妃再叫你王叔叔給做一個。」
楚靜徙嘴裡還嗚個沒完,濕漉漉的眼睛順著石清妍的手指看向小几,見是一個金燦燦的玩意,尚且不知弩是什麼東西,嘴裡的嗚聲便止住了,眼巴巴地向那璀璨的金鑲玉弩看去,依稀記得石清妍是不許自己喜歡這東西的,便又撅了嘴呸了一聲,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扭頭看石清妍。
石清妍眼神向來毒辣,哪裡看不出她這小動作,一邊遺憾地想著怎地自己就養不出帶仙氣的人兒,一邊又欣慰地想沒有仙氣,但這眼力勁、反應力,楚靜徙是定然不會輸給旁人了。
楚靜喬此時一顆心也安定下來了,聽說石清妍拿著弩衝到石藍婕房中,她一顆心就提了起來,再怎麼說楚律都是王爺,因此她怎麼琢磨著,怎麼覺得石清妍這次醋勁太大,定會惹惱了楚律,於是丟下跟甘棠商議的事,便急趕著領了楚靜遷、楚靜徙過來救火。如今看石清妍笑嘻嘻的好端端的,楚律雖怒,但卻算不得盛怒,便後知後覺地想石清妍是何等人物,她焉能處置不了這事?
「你來做什麼?」楚律見自己那某處終於不再輕狂,便又大刀闊斧地坐著。
「……女兒有事要請教母妃。」楚靜喬隨口說道。
楚律又看向楚靜遷,「你呢?」
楚靜遷因低著頭,也不知楚律在看她,被祈年輕輕拉了一下,才猛地醒悟過來,忙低聲道:「……女兒也有事請教母妃。」
「小仙子要教母妃。」楚靜徙見她兩個姐姐都被問了,只當下一個就是自己,於是搶著說道。
楚律沉聲道:「都回去,有事改日再來。」
楚靜喬一怔,心道楚律這是還沒跟石清妍算完帳?還要計較她拿著弩射他的事?「……父王,女兒的事緊急的很,今日就要請教才行。」
「出去!」楚律陰沉了臉。
楚靜喬心裡一顫,暗道石清妍素來處變不驚,哪裡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事來,看楚律這臉黑成這樣,楚律定不會輕易放過石清妍了。
「父王!」楚靜喬噗通一聲跪下,很有兩分拼死進諫的意味。
楚靜遷忙也隨著楚靜喬跪下。
楚靜徙被嚇住,半響張嘴啊地一聲便撲到楚律身上攔著他揍石清妍。
楚律眼皮子一跳,暗道楚靜喬到底跟石清妍學了什麼,看她對付余家兩小子並甘棠的手段不似個糊塗人,怎地在這事上糊塗了?有些看出楚靜喬對那男女之事尚未開竅,暗道難怪楚靜喬一看見餘思渡就知道他不是跟自己通信之人,不尷不尬地推開楚靜徙站起身,邁步向外頭去,臨走的時候聽楚靜徙一聲帶著哭腔的「父王慢走」,自嘲地一笑,心道自己算是什麼王爺,去侍妾那有王妃來拉,來王妃這又被女兒擠出去。
「王爺,臣妾跟竇姨娘學做了點心,回頭叫人給你送點?」
「——啊好。」楚律有些訝異地回道,因有些太過訝異,原本該簡單地只回一個好字就夠了的事,他偏多餘地在前頭加了個啊,因這啊字顯得自己太過受寵若驚,於是不管旁人怎麼說,他先有些瞧不起自己,彆扭地大步邁了出去。
待楚律出去了,楚靜喬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麻利地站起,幾步走到榻上坐著,便唏噓道:「幸虧女兒來的及時,母妃這算是欠了我一回了。」
石清妍咬咬牙根,心說楚律唱了有美一人後便避著她多少日了,好不容易來一回,又被楚靜喬排擠走,皮笑肉不笑地說:「是呢,算我欠你一回,等你有事來求我的時候,我一準答應你。」見楚靜遷還跪著,便叫祈年扶了她起來。
楚靜喬看石清妍「知恩圖報」的很,便笑嘻嘻地說道:「母妃果然仗義,眼下到沒有什麼要勞累母妃的,我師父當真了不得,說起什麼來都頭頭是道。」
石清妍笑道:「這麼著,就是你沒什麼要請教我的?沒有就趕緊走吧,母妃我要睡午覺。」
「都這個時候了還睡?」楚靜喬錯愕道,向外頭看了眼,心道此時石清妍再睡可就跟晚上的覺連在一起了,隨即又顯擺道:「明兒個女兒要去莫家赴宴,今晚上要好好準備準備。還有,母妃跟何師伯是知己,母妃叫何師伯明兒個送了我跟師父去莫家可好?有師伯護駕,我跟師父行事更便宜。」